苏绣旗袍的暗纹在射灯下泛着冷光，林小满的指甲刮过领口盘扣，碎钻镶边的牡丹花蕊里藏着微型凸起。江砚倚在更衣室门框上抛着打火机，火苗在丝绸帘幕上投出狰狞暗影："林总打算裹着这身古董参加董事会？"
管家在门外轻叩："大小姐，非遗传承人到了。"
绣娘推门而入的刹那，林小满的脊椎窜过电流——老人耳后月牙形胎记与管家如出一辙。江砚的皮鞋尖碾过地毯下某块松动的木板，嘎吱声惊飞窗外白鸽："张师傅绣的并蒂莲，针脚像不像刑侦卷宗里的伤口缝合？"
旗袍腰封的暗扣突然崩开。
林小满在镜中与绣娘目光相撞，老人枯槁的手指划过牡丹纹样："林太太当年特意要求，花蕊要用她产房带出的金线。"金线在放大镜下显出诡异纹路——是瑞士银行二十年前废止的防伪编码。
"更衣室空调坏了。"江砚突然扯松领带，"需要帮忙吗林总？"
管家横插一步挡住门扉："这种粗活我来…"
"你配吗？"江砚的冷笑凝成冰锥，"张师傅在苏绣协会的档案里，可是登记着管家的紧急联系人。"
真丝衬裙缠住高跟鞋的瞬间，林小满栽向妆台。江砚踹开门的动作带起疾风，铜质门把手在墙面砸出凹痕。他单手撑住她后腰，另一只手捻起断裂的拉链头："求我，就帮你。"
绣娘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晕开的血渍与旗袍牡丹同色。林小满抓住她颤抖的手腕，虎口处注射针孔排成北斗七星——与苏晴病历上的胰岛素注射记录完全吻合。
"空调滤网该换了。"江砚用西装裹住林小满，指尖划过她后颈，"全是陈年血腥味。"
暗室的红木箱里躺着泛黄的设计图。
绣娘在江砚枪口下展开卷轴，林母的笔迹突然暴起："若见此图，速毁之！"墨迹遇空气氧化成靛蓝，瑞士银行账号在紫外线下显形。管家踹翻香炉的瞬间，灰烬里浮出更惊悚的真相——设计图背面是林母产房平面图，两个育婴箱的位置被朱砂笔打了个血淋淋的叉。
"大小姐可知这叉什么意思？"江砚的枪管挑起绣娘下巴，"你母亲当年亲手掐死了…"
瓷器碎裂声截断话音。
林小满砸碎的青花瓷瓶里滚出微型胶卷，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投射在墙面：林母将染血的旗袍塞进保险柜，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江砚父亲，而他怀里抱着的婴儿后颈光洁如新——根本没有胎记。
"游戏该换庄家了。"
江砚突然将林小满按在旗袍人台上，冰凉的盘扣陷入锁骨："你身上这件是赝品，真的那件…"他咬开她耳坠，"在苏晴病房的呼吸机里裹着。"
绣娘咳出的血沫溅上牡丹纹样，金线突然暴长成毒藤。林小满在窒息中扯落整幅苏绣，夹层里掉出的不是银行密钥，而是婴儿脚印鉴定书——两个脚印的交叉点，赫然是管家现在的住址坐标。
警笛声撕碎暮色时，林小满正用发簪挑开旗袍内衬。
江砚在消防通道擒住她手腕："林总带着凶器赴宴？"簪头藏的微型刀片映出他瞳孔裂痕，"你母亲用这支簪子，捅穿过三个人的喉咙。"
更衣室突然断电。
黑暗中江砚的呼吸烫过她耳垂："真品旗袍在苏晴病房，绣娘女儿每天抱着它输液。"他塞给她染血的病房号牌，"现在去，还能见到活口。"
林小满攥着号牌冲进暴雨，身后传来绣娘最后的嘶吼："大小姐！当年被调包的不止…"
枪声湮没了真相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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