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骨灰盒在咖啡馆祭台上泛着冷光，林小满掌心的咖啡渍还未干透，拍卖行的加急函件己摔在面前。管家抚平烫金信封的折痕："江砚用祖宅当饵，大小姐可别咬钩太急。"
拍卖厅的水晶灯将江砚的影子拉成扭曲的毒藤。他斜倚在888号席，指尖转着林家祖宅的3D模型，屋檐瓦当的细节里藏着林小满七岁时用蜡笔画的歪扭太阳——那是母亲葬礼后，她躲在阁楼三天三夜的产物。
"两亿三千万第一次！"
槌声惊飞檐角模型上的灰尘，林小满看清江砚颈侧未愈的针孔——正是咖啡拉花针留下的痕迹。管家突然按下竞价器，显示屏数字如毒蛇吐信般蹿升。
江砚踹翻座椅的巨响震碎虚浮的礼仪。他扯开西装衬里，房产证如刀片般甩向林小满："看看你画的王八，值不值三条人命价？"
鎏金封皮下渗出褐色污渍，林小满撕开封皮的刹那，焦糖色粉末迸溅。管家猛地将她扑倒，爆炸气浪掀翻古董展柜，烈焰顺着古籍拍卖图录窜成火蛇，将二十年前的秘密付之一炬。
"带着这个滚！"江砚从火中拽出铁盒塞给她，盒面抓痕与童年涂鸦笔触重叠。他的西装后背被烧穿，皮肤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刺入鼻腔——那伤口边缘泛着靛蓝色，与咖啡馆阻凝剂灼烧的痕迹如出一辙。
消防栓锈水浇透旗袍下摆。林小满蜷缩在祖宅密室，铁盒里的涂鸦纸遇热显形。七岁稚嫩的太阳背面，林母的化学公式正在磷火中扭曲：C??H??NO?，吗啡衍生物分子式，与咖啡馆地下室日志记录的"7号实验体"用药完全吻合。
"找到你了。"
江砚撞开密室的声响裹挟血气，手臂被钢筋划出十厘米豁口。林小满扯碎旗袍为他包扎，鲜血迅速洇透苏绣牡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扯动嘴角，血珠坠入她衣领，"会以为你心疼。"
管家切割保险箱的声响突然停滞。林小满耳钉闪过红光——江砚在雪山塞给她的定位器正在震动。当管家破门的刹那，整面书柜突然翻转，露出背后腥臭的地下河道。
腐水漫过小腿肚，江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荧光涂料勾勒出二十年前的粉笔字迹："小满三岁零七天，注射第三剂。"铁笼里堆满贴着林母字条的药剂瓶，某个玻璃罐里浮着婴儿脐带——标签日期正是她被宣布死亡的那天。
"你父亲用祖宅当幌子。"江砚踢开锈蚀铁笼，突然踉跄跪倒。他手臂伤口渗出的血变成诡异的蓝，肩胛骨旧伤溃烂流脓——与实验室照片里中弹的小白鼠伤口形态完全一致。
林小满撕开他衬衫，溃烂处嵌着半截咖啡拉花针："当年往咖啡豆掺阻凝剂的……"
"是你母亲。"江砚扯出惨笑，"她求我守住秘密，代价是每半年往这里……"他敲了敲心口，"注射解毒剂。"
河道突然掀起浊浪，火势顺着古籍灰烬蔓延至此。江砚在爆炸前将她推上岸，自己却被气浪掀翻。林小满攥着烧焦的涂鸦纸，看他像破败的玩偶在浊流中沉浮："房产证夹层涂了磷粉，你早算到会自燃！"
"现在才知道？"江砚吐出混着血沫的河水，"林小满，你比七岁时……"他的声音被漩涡吞没，最后半句化作气泡："……还要好骗。"
消防艇探照灯切开浓烟时，林小满正用铁盒砸向管家。盒盖弹开的瞬间，微型投影仪在夜空投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暴雨夜，林母抱着双胞胎跳入河道，而两个襁褓里都没有胎记。
"游戏该收网了。"
江砚湿透的身影从火光中浮现，衬衫紧贴溃烂的伤口，掌心却稳稳托着真正的祖宅地契："你烧掉的是我复制的赝品。"地契夹层飘落注射器，"解药，或者真相，选一个？"
林小满将针头扎进他颈动脉，江砚在昏迷前笑出声："第三次选错……"他的手机自动播放录音，老周沙哑的嗓音混着咖啡馆研磨机的噪音："……当年被注射的，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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