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霉味裹挟着松香粉尘，林小满的指甲撬开最后一箱查封物证。泛黄的录像带从母亲遗物匣夹层滑落，标签上手写的《天鹅湖》字迹晕染着咖啡渍——与江砚书房里那支掺毒钢笔的污渍如出一辙。
放映机齿轮咬合的声响撕开记忆。十西岁的江砚在黑白画面里腾空跃起，绷首的脚背在顶光灯下泛着珍珠色光泽。林小满的呼吸凝在胶片卡顿的瞬间——少年落地时木质舞台突然开裂，暗红色血渍在芭蕾舞袜上洇开，那道伤疤的位置与江砚腿根处的旧痕完全重合。
"林小姐在考古？"
江砚的影子吞没投影光束，战术靴碾碎散落的录影带。林小满的高跟鞋尖挑起断裂的芭蕾舞鞋，缎带上绣着的"砚"字被血迹染成褐色，针脚走势竟与走私船航海日志的密语编码相同。
"管家在舞台蜡里掺了碎玻璃。"她举起泛黄的医疗报告，碘酒污迹圈住手术同意书签名栏——那个本该由家属签字的位置，赫然是林氏集团二十年前的财务章。
江砚扯松领带，疤痕在颈侧随冷笑起伏："你以为我瘸了？"他突然扛起林小满撞开更衣室门，整面墙的舞蹈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西装裤撕裂声在密闭空间炸响，他右腿外侧的疤痕在顶灯下泛着人造硅胶的哑光，"那晚背着你穿越跨海大桥的，是鬼魂？"
林小满的后背撞上储物柜，断裂的舞鞋尖从铁柜裂缝刺出。江砚的掌心压着她肩胛骨，体温透过真丝衬衫灼烧着藏在暗袋的微型录音笔——昨夜从管家保险箱偷出的磁带，此刻正在她腰窝处震动。
"三十二块钢板。"他抓着她手指划过腿侧凹凸，金属的冷硬触感与少年时期温热的肌理在记忆中错位，"比林氏做假账用的金砖还多七块。"
舞蹈镜突然映出异动。林小满的铂金腕表倒影里，更衣室通风口闪过管家的银灰发梢。她假意挣扎，江砚的战术腰带扣擦过储物柜锁眼，暗藏的激光发射器瞬间熔断门锁。倒塌的铁柜掀起经年积尘，二十年前的演出服口袋飘出张船票——航程日期正是母亲开始研发致命香水的月份。
"你以为的弱点，"江砚撕开伪装疤痕的硅胶贴，增生组织扭曲如藤壶的腿肌暴露在潮湿空气中，"是他们改造失败的战利品。"他的指尖划过林小满后颈，那里有块与芭蕾舞鞋同宽的淡色瘢痕——十二岁溺水时被救生钩划伤的印记。
暗门滑开的机油味刺痛鼻腔。林小满被推进布满监控屏的密室，江砚染血的衬衫下摆擦过操作台按键。无数个监控画面里，管家正跪在芭蕾舞团旧址地下室，用凿子撬开某块印着林氏徽标的地砖。
"令尊投资的《天鹅湖》全球巡演，"江砚的机械表弹出全息投影，演出经费流向与走私船燃油消耗量曲线重叠，"实际运输的是这个。"他敲击键盘，莫斯科大剧院的地下金库监控赫然显现——成箱的香水瓶里晃动着深蓝色液体，正是海洋实验室失窃的神经毒素原液。
林小满的耳钉突然发出高频蜂鸣。藏在芭蕾舞鞋夹层的追踪器启动自毁程序，镭射光束扫过密室角落的老式留声机。黑胶唱片炸裂的碎片里，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流淌而出："……小砚的舞鞋务必在首演前处理……"
防弹玻璃映出管家扭曲的面容。江砚抱着林小满滚向安全通道时，那柄凿穿地砖的冰镐正钉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断裂的芭蕾舞鞋从炸裂的储物柜飞出，鞋尖钢板割破管家咽喉的瞬间，林小满看清了地砖下的东西——成捆的香水配方手稿，每张都印着瑞士银行的存款验证码。
暴雨冲刷着剧场彩窗，江砚的再生组织在雨水中加速溃烂。林小满攥着染血的舞鞋缎带，发现那些金线绣纹实则是微缩胶片——投影在雨幕上的，正是林氏集团控制全球芭蕾舞团运输链的密令。
"你七岁偷看我练功那次，"江砚的唇擦过她沾血的耳垂，"我就该把你锁在把杆上。"他的战术匕首挑开林小满的衬衫纽扣，心口处的过敏红疹正拼成莫斯科的经纬度坐标。
当警笛声吞没雨夜，林小满终于读懂母亲最后一页日记的密语：全球巡演的舞者们后颈条形码，正是解锁海外金库的生物密钥。而江砚这些年坚持收购濒临倒闭的芭蕾舞团，不过是要将暗黑航线织成围剿林氏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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