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靳将纪尔幼放回床上,她像一只被抽走骨头的猫,软绵绵地陷进羽绒被里。
药效让她的瞳孔微微扩散,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嘴唇因为长时间的亲吻而红肿发亮。
"睡吧。"
谈靳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罕见地柔和,"药效过了再收拾你。"
纪尔幼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谈靳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关上门,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郝斯寻被绑在椅子上,额头青筋暴起,嘴角还挂着血沫。
看到谈靳出来,他猛地挣动绳索:"畜生!你对她下药——"
"下药?"
谈靳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她刚才亲我的时候,可清醒得很。"
他蹲下身,平视着郝斯寻充血的眼睛:"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因为你弱。"
谈靳的指尖点了点郝斯寻的胸口,力道不重,却像刀子般捅进心脏:"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拿什么跟我争?"
郝斯寻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把尔尔还给我…"
"还?"
谈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从来就不是你的。"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少年:"等哪天我玩够了,玩烂了——"
"说不定赏给你。"
"我杀了你!!!"
郝斯寻突然暴起,连人带椅扑向谈靳,却在半空中被保镖一脚踹翻。
后脑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谈靳皱眉:"别让他死了。"
保镖探了探鼻息:"只是晕了。"
"废物。"
谈靳踢了踢郝斯寻的小腿,"这点刺激都受不了。"
他转身走向庭院,皮鞋碾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纪明悟被按在喷泉边,双手反剪,额角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看到谈靳走近,他猛地抬头:"我女儿呢?!"
"睡了。"
谈靳在他对面坐下,点燃一支烟,"药效没过。"
"她才十七岁!高中都没毕业!"
"所以呢?"
谈靳吐出一口烟圈,"在我这儿,她有最好的老师,最贵的裙子,比跟着你安全多了。"
纪明悟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我还要感谢你?"
"那倒不用。"
谈靳弹了弹烟灰,"只是提醒你——"
"要不是我,你女儿现在可能在曼谷最脏的窑子里接客。"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纪明悟心脏。
他当然知道金三角有多黑暗,无数被拐卖的女孩最后都……
"为什么是她?"
他声音嘶哑,"那么多女人——"
"没有为什么。"
谈靳打断他,"就像鳄鱼捕食,需要理由吗?"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画面里,纪尔幼穿着白色睡裙,在天穹酒店的钢琴前弹奏《梦中的婚礼》,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像幅画。
"看清楚了,"
谈靳将手机推到纪明悟面前,"她在我这儿,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纪明悟死死盯着屏幕,女儿的笑容让他眼眶发热。
"记住我的规矩。"
谈靳收起手机,起身整理袖口,"等你有资格跟我抗衡那天——"
"再来要人。"
谈靳离开后,纪明悟终于支撑不住,额头抵在喷泉边缘,肩膀无声地颤抖。
尔尔……爸爸对不起你……
他想起女儿小时候,穿着碎花裙在院子里追蝴蝶,笑声清脆得像风铃。那时候他答应过她,会永远保护她,可现在……
她才十七岁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痛。
保镖冷眼旁观,对这种崩溃早己司空见惯。在金三角,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十几辆军用吉普车呼啸而来,瞬间包围了整个别墅。
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士兵迅速散开,枪口齐刷刷对准大门。
领队的军官大步上前,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约莫西十岁,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肩章显示军衔不低。
"谈靳!"他高声喊道,"出来谈谈!"
别墅二楼,谈靳站在落地窗前,冷眼俯视着这一幕。
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衬衫袖扣,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将军好大的阵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谈靳单手插兜走下台阶,身后只跟着两名保镖,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谁给你的胆子,首呼我的名字?"
刀疤军官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奉上级命令,请谈少配合调查。"
"调查什么?"
"上个月湄公河上的军火走私,还有……"
军官瞥了眼别墅,"非法拘禁中国公民。"
谈靳突然笑了,笑声冷得像冰:"证据呢?"
"这……"
"没有证据就敢闯我的地盘?"
谈靳上前一步,明明比军官矮了半个头,气场却压得对方后退半步,"缅北军区现在这么不懂规矩了?"
军官额头渗出冷汗。
他当然知道谈靳的势力,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掌控着金三角七成的走私线路,连军方高层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谈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滚。"
谈靳转身,丢下一句话:"今天不想杀人,下次再来,就不是赶走这么简单了。"
军官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最终,他咬牙挥手:"撤!"
喷泉旁,纪明悟目睹了全程,心脏狂跳不止。
缅甸特种部队,居然对谈靳毕恭毕敬?!
他早该想到的。
能在金三角站稳脚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军方背景?可亲眼所见,还是让他浑身发冷。
谈靳走回来时,纪明悟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停下脚步,黑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规矩的制定者。"
他俯身,在纪明悟耳边低语:"现在明白了吗?你女儿在我手里,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主卧里,纪尔幼还在昏睡。
药效未退,她的呼吸轻浅,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谈靳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躺到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少女温软的身体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唔……"
她含糊地梦呓,声音软糯得像只小猫。谈靳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窗外,月光如水,湄公河在远处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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