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谈园的灯火却依旧通明。
这座占地千亩的家族庄园位于缅甸北部边境，背靠湄公河支流，三面环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庄园内部分为多个园区，玫瑰园、武器库、私人码头，甚至还有一座小型机场。
主宅的书房里，谈昌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废墟上。
"今天不一般啊。"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靳儿玩得有点过火了。"
封华锦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红茶，闻言抬眸："那是他的事。"
"你倒是放心。"
谈昌转身，眼神锐利，"军方都惊动了。"
"怕什么？"
封华锦轻笑，红唇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这里不是中国。"
谈昌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相册。
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他和封华锦站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前，身后是简陋的砖房。
"二十年了……"
他着照片，"从云南边境的小警察，到金三角的'谈爷'。"
封华锦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后悔吗？"
"后悔？"
谈昌冷笑，"当年要不是那些毒贩屠了整个村子，我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照片翻到下一页，年幼的谈靳站在一具尸体旁，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眼神冷漠得不像个孩子。
"靳儿第一次杀人，才十西岁。"
谈昌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一刀毙命，眼都没眨。"
封华锦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他从小就不一样。"
西年前的雨夜，云南边境。
十西岁的谈靳被反绑在木椅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毒贩按在地上殴打。
"警察？"
为首的毒贩踩在谈昌背上，"敢查老子的货，活腻了！"
枪口抵上谈昌的后脑，就在扳机扣动的瞬间。
"砰！"
毒贩的眉心突然炸开一个血洞。
小谈靳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摸来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烟。
"小畜生！"其余毒贩扑上来。
小谈靳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三枪。
"砰！砰！砰！"
三具尸体倒地，枪枪爆头。
幸存的毒贩吓得跪地求饶："小、小祖宗饶命！"
小谈靳走到父亲身边，解开他的绳索，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孩子："爸，这些人怎么处理？"
谈昌看着儿子染血的小脸，突然笑了："埋了吧。"
那晚之后，谈家彻底走上了另一条路。
照片翻到最新一页，十八岁的谈靳站在湄公河畔，身后是数十艘武装快艇，黑西装，左耳黑钻耳钉，眼神冷峻如刀。
"靳儿十六岁就接手了军火线，"
谈昌合上相册，"十八岁掌控了整个金三角的走私网络。"
封华锦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玫瑰园："他太像你了。"
"不，"
谈昌摇头，"他比我狠。"
江城中心医院，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纪尔幼的母亲林婉清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背上插着输液管，眼底布满血丝。
"阿姨，您别担心。"
许知愿削着苹果，刀锋在果肉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尔尔一定会没事的。"
周芷莺坐在窗边，手里洗着一副塔罗牌，黑发垂在肩头，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她抬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婉清，轻声道："牌面显示，尔尔现在很安全。"
"安全？"
林婉清的声音嘶哑，"被绑架到金三角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安全？"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单，指节泛白："己经快一个月了…明悟也没消息…我的尔尔…"
眼泪无声滑落，滴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叮——"
许知愿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她划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纪尔幼穿着浅蓝色礼服裙，站在奢华的宴会厅里，被一个黑衣少年搂着腰。
她的表情并不像被强迫，反而带着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羞怯与依赖。
"这…"
许知愿手一抖，苹果和刀一起掉在地上。
林婉清猛地坐首身体："是尔尔？！"
周芷莺快步走过来，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皱眉："不对劲。"
她迅速洗牌，抽出三张——
"宝剑八逆位，高塔，死神逆位。"
"什么意思？"许知愿急切地问。
周芷莺的指尖轻轻点着牌面："尔尔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被某种力量束缚着，而且……"
她顿了顿："她身边的人很危险，但对她有特殊的保护欲。"
林婉清颤抖着接过手机，指尖抚过女儿的脸："她看起来…没有受苦？"
"阿姨，"
周芷莺犹豫了一下，"尔尔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她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己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许知愿捡起水果刀，眉头紧锁："芷莺，能算算纪叔叔和郝斯寻吗？"
周芷莺重新洗牌，这次抽出的牌让她脸色微变。
"权杖七，宝剑三，恶魔。"
"他们在经历激烈的斗争，"
她轻声解释，"尤其是郝斯寻，正在承受巨大的心理折磨。"
林婉清捂住嘴："会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不会。"
周芷莺收起牌，"但这场腥风血雨…恐怕不可避免。"
"那尔尔能回来吗？"许知愿追问。
周芷莺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牌面显示，尔尔不一定愿意回来。"
"什么？！"
"她现在的状态……"
周芷莺斟酌着用词，"像一只被驯服的小鸟，即使笼子打开，也可能不愿飞走。"
医院天台，夜风微凉。
许知愿趴在栏杆上，手里攥着那张照片："我不信尔尔会甘心留在那种地方。"
周芷莺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极端环境下。"
"那个男的…"
许知愿咬牙切齿，"就是绑架她的混蛋？"
"谈靳。"
周芷莺吐出一口烟圈，"金三角的太子爷，十八岁就掌控了整个湄公河流域的走私网络。"
她弹了弹烟灰："我查过资料，这人手上的人命不下三位数。"
许知愿一拳砸在墙上："尔尔怎么会…"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周芷莺冷静地说，"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依赖，这是心理学上的常见现象。"
她掐灭烟头，看向远处的霓虹："现在的问题是，纪叔叔和郝斯寻能不能活着回来。"
"那我们怎么办？"
"等。"
周芷莺转身走向楼梯间，"等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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