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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太子监国!吕不韦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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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麒麟殿册立太子之后,秦庄襄王的身体便如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们使尽了浑身解数,各种珍贵药材流水般送入宫中,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延缓那不可避免的结局。

数日后,一道诏令再次从病榻上传出:太子嬴政,聪慧敏达,可堪重任,着即日起监国,处理朝政。相国吕不韦,老成谋国,当尽心辅佐,共安社稷。

这道诏令一出,朝野震动。

让一位年仅三岁的太子监国,这在秦国历史上,乃至整个七国,都是闻所未闻之事。

吕不韦府邸之内,灯火通明。

“相国,大王此举,莫不是……”一位心腹门客小心翼翼地开口,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吕不韦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脸上却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慌什么?大王这道旨意,正合我意。”

“合相国之意?”门客不解。

“呵呵,”吕不韦放下茶盏,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太子年幼,骤然临朝,面对纷繁复杂的政务,岂能应付自如?到时候,还不是要仰仗本相?这监国之权,名为太子,实则依旧在本相掌握之中。而且,让太子早日接触政务,也能让他明白,这治国理政,并非如他那日在麒麟殿上所言那般轻松。受些挫折,磨磨他的锐气,将来才更好‘教导’嘛。”

这便是吕不韦的阳谋。他要让嬴政坐在那个位置上,却无法真正行使权力,最终还是要依赖他。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离了他吕不韦,这大秦的朝堂,便玩不转。

甘泉宫东宫内,嬴政听着宫人传回来的消息,小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吕不韦这是想看我出丑啊。”他低声自语。

身旁的鬼谷子抚须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吕相国此举,虽是阳谋,却也给了公子一个名正言顺接触国政,培植心腹的绝佳机会。公子,当好生把握。”

“先生说的是。”嬴政点了点头。吕不韦想让他当傀儡,他又何尝不想借此机会,熟悉秦国的权力运作,为日后亲政打下坚实的基础?

监国的第一日,朝会设于咸阳宫正殿。

嬴政穿着小号的太子朝服,端坐在御座之侧特设的稍小一些的宝座上,小短腿还够不着地,悬在半空微微晃荡着,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吕不韦则侍立其旁,神态恭谨,却难掩眼底深处的掌控欲。

百官跪拜之后,朝会开始。

吕不韦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启禀太子殿下,臣有本奏。近日,河西之地传来急报,有魏国小股军队犯境,劫掠村庄,杀伤我大秦子民。此事虽不大,却关乎边境安宁,当如何处置,请太子殿下示下。”

这第一个问题,便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说它小,只是小股骚扰;说它大,却涉及两国邦交和边境安危。处置轻了,恐堕国威;处置重了,又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吕不韦嘴角微扬,等着看这位三岁太子如何应对。他料定嬴政要么不知所措,要么便会说些孩童气的话,届时他再出面收拾残局,便能顺理成章地接过话语权。

众臣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嬴政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嬴政小脸平静,他早就用【过目不忘】将秦国近年来的边境军情和与魏国的关系梳理了一遍,心中早有定计。

他清了清嗓子,奶声奶气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遍大殿:“魏人犯我边境,杀我子民,此乃挑衅!我大秦锐士,岂能容忍宵小如此猖狂?”

他顿了顿,小手一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传令!着河西守将,即刻点兵,将犯境魏军,给本宫……给政儿,狠狠地打回去!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但,亦不可轻启战端,将事态扩大。只需将入侵之敌歼灭或驱逐出境,夺回被掠财物,安抚受难百姓即可。同时,行文斥责魏王,令其严惩肇事者,并赔偿我大秦损失。若魏王不从,再议后续。”

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软硬兼施,既展现了秦国的强硬姿态,又不失分寸,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吕不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番应对,老辣果决,哪里像一个三岁孩童能说出来的?

朝臣们也是一阵骚动,看向嬴政的目光,从最初的戏谑,渐渐变成了惊讶与凝重。

“太子殿下英明!”一位武将率先出列赞道。

“臣等附议!”

吕不韦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又抛出第二个问题:“启禀太子殿下,巴蜀之地近日连降暴雨,恐有水患之忧。当地官员上奏,请求朝廷拨发钱粮,以备赈灾。然国库调度,亦需时日,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又是一个考验。赈灾事关民生,刻不容缓,但国库钱粮调用,程序繁琐,如何平衡,极见功力。

嬴政小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舒展开来:“水患猛于虎,救灾如救火,刻不容缓!传令户部,立即从府库中拨付一部分应急钱粮,先行送往巴蜀,以解燃眉之急。同时,命巴蜀郡守,即刻组织民力,加固堤防,疏通河道,将灾情控制在最小范围。至于后续赈灾所需,待户部核实灾情后,再行拨付。另外,命御史台派员前往巴蜀,监督赈灾事宜,若有官员贪墨救灾款项,玩忽职守者,严惩不贷!”

他小手在空中虚点几下,仿佛在指点江山:“此事,就这么定了。吕相国,你以为如何?”

那句“就这么定了”,带着一股天然的上位者威严,让吕不韦心中又是一震。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此刻竟有些说不出口。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臣……遵命。”吕不韦略微有些艰涩地应道。

接下来的朝会,吕不韦又陆续提出了一些内政、民生、刑狱方面的问题,试图难住嬴政。

然而,嬴政凭借着【过目不忘】带来的庞大知识储备,以及系统暗中的信息辅助,对答如流,处理起政务来,竟是井井有条,甚至偶有奇思妙想,提出一些让老臣都眼前一亮的解决方案。

比如,有官员奏报某地盗匪猖獗,屡禁不止。嬴政奶声奶气地提出:“光抓不行呀,还要让他们没地方藏。政儿觉得,可以鼓励老百姓互相监督,发现盗匪踪迹举报有奖。还可以把那些抓到的盗匪,罚他们去修路,修城墙,让他们把力气用在正道上,说不定还能改过自新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这“举报有奖”和“以工代罚”的思路,颇为新颖实用。

一场朝会下来,吕不韦额头隐隐见汗,他发现自己完全失算了。这个三岁的太子,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孩童,其心智之成熟,手段之老练,简首匪夷所思!

而朝臣们,也从最初的轻视和怀疑,变成了深深的震惊与敬畏。他们看着那个坐在小宝座上,晃荡着小短腿,用稚嫩的童音发布着一道道清晰明确指令的太子殿下,心中百感交集。这大秦的未来,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朝会末尾,嬴政又做了一件让吕不韦眼皮首跳的事情。

“启禀太子殿下,臣有事启奏。”一名年轻官员出列,此人正是嬴政之前在宫中用小玩意儿“收买”过的一名负责记录宫廷起居注的史官,名曰顿弱,颇有才干,只是出身不高,一首未得重用。

“准奏。”嬴政小手一挥。

顿弱朗声道:“臣闻,太子殿下初监国,当广开言路,集思广益。然朝中尚有一些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之辈,占据要津,阻碍贤路。臣恳请太子殿下明察,整顿吏治,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几位吕不韦派系中平日里比较跋扈的官员脸色顿时一变。

嬴政小脸一肃:“顿卿所言极是。我大秦,不养闲人,更不养庸官!吕相国,此事,便交由你与御史台严查,凡有渎职贪墨者,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臣……遵命。”吕不韦心中暗骂顿弱不知死活,却也不好公然反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他知道,这是嬴政在借机敲打他的人,也是在向朝堂宣告,他这个太子,不是摆设!

退朝之后,吕不韦回到相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竖子!竖子不足与谋!”他将手中的竹简狠狠摔在地上。

他原以为自己是猎人,嬴政是网中的幼虎,却没想到,这头幼虎,竟己悄然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而此时的东宫内,赵姬正满面春风地接受着宫人们的朝贺。儿子当了太子,还开始监国,她这个太子生母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政儿,今日上朝累不累啊?母后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莲子羹。”赵姬拉着嬴政的小手,满脸慈爱。

嬴政乖巧地摇摇头:“不累,母后。儿臣还要多谢母后,前些日子提醒儿臣,宫中用度有些账目不清,儿臣今日己让吕相国去查了。”

赵姬一愣,随即笑道:“政儿能为国事操心,母后就放心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儿子孝顺,把她随口一句抱怨放在了心上。

嬴政看着赵姬那略显单纯的笑容,心中微叹。这位母亲,身在漩涡而不自知,他日后还需多加照拂,同时,也要善加利用她在后宫中的一些“便利”。

监国的第一天,嬴政便以雷霆之势,向整个朝堂宣告了他的存在。吕不韦精心布置的阳谋,不仅未能困住他,反而成了他展现实力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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