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画皮妆师
冰崖裂隙深处。宇文煜怀中的小羽尸身渐暖。
“咳…” 她喉间突然呛出黑血。血溅在他补好的胭脂盒上——那团骨黛胭脂遇血溶解，渗出缕缕青烟！
烟雾在尸面上浮动，渐形——
竟是披发浴血的冷宫前代妃嫔！
“蠢丫头…”烟影轻触小羽脸颊，“七十年才让人找到本宫的遗妆盒…”
宇文煜魔纹处骤痒！新结的胭脂疤灼痛！
“你下的咒？”他冷视烟影。
妃嫔烟指忽刺小羽眉心——
滋啦！
尸身脸皮如卷轴展开！皮层下不见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彩妆符文！
“七十年！”烟影尖笑，“本宫用三万张人皮试妆，才画出这张完美画皮！本想附体重生…”
笑声骤厉：“偏被你毁了冰宫本体！那就赔张更好的皮来——”
烟指猛抠宇文煜右脸魔纹旧疤！
疤下剧痛！宇文煜左掌如刀劈烟！
烟影散而复聚，暴退指冰壁：
“看！谁来了？”
冰壁映出枯井巨棺景象——
棺盖洞开！腐烂的妃嫔本体正爬出棺椁！左颊缺失大块皮肉，伤口处蠕动着冰蛆！
“小贱人…”腐手抓向井壁冰镜，“偷本宫胭脂的贼……”
镜面突然映出宇文煜怀中景象！
腐妃瞳孔骤缩：“本宫的遗妆盒？还有…完美画皮？！”
贪婪尖叫：“撕下它送回来！本宫赏你全尸！”
冰洞顶轰裂！枯井腐妃真身降临！
蛆虫裹着脓血滴落：“画皮…给本宫……”
宇文煜暴退！腐妃却首扑小羽尸身！
五指抠向画皮脸——
“娘娘！”烟影尖叫阻拦，“画皮需活剥！用妆刀启封线！”
她烟指急点——小羽额角浮现金线妆纹！形如花钿。
“多嘴！”腐妃反掌拍散烟影！蛆指捻起地上半根冰棱：“此物可代妆刀！”
冰棱刺向金线妆纹——
铮！
宇文煜怀中胭脂盒弹开！飞出半片锈剪！
剪刃精准架住冰棱！
卡在剪刃上的，还有张字条：
“线头在耳后。欲破画皮，先断其相思线。”
腐妃抓过字条嘶吼：“相思线？！难道是……”
冰棱暴剁小羽耳垂！
噗！
耳垂溅血！血珠凝成半根红绳（烟影残魂所化）——绳端竟系着半枚青铜钥匙！
“定情钥匙？！”腐妃浑身脓蛆狂颤，“他还留着？！”
枯手疯掏左胸烂洞——挖出个锈蚀青铜匣！匣面铭文：
“酬尔半生笑，赠此开妆匣。”
钥匙入匣锁！匣盖弹开！
腐臭红绸上静静躺着……
半截男人的断指！
断骨刻痕与宇文煜右掌骨钥纹一模一样！
腐妃捧断指恸哭：“早被野狗啃烂的玩意儿…原来在这里…”
脓泪滚落！滴在宇文煜新补的胭脂疤上！
疤如滚油灼烧！宇文煜左掌剧痛！掌纹蒸腾黑气——凝成守卫怨魂虚影！
“阿阮…”怨魂抚向腐妃烂脸，“当年刀落前，我偷换斩首酒……”
腐妃僵住。
宇文煜右脸疤中浮现记忆残像——
刑场上，守卫灌醉妃嫔，将自毁容貌的剧毒脂粉混入酒中：
“替你死。换你活。”
腐妃烂脸扭曲：“所以本宫的疤…是你下毒？！”
守卫残魂惨笑：“总比…被做皮鼓强…”
腐妃厉啸如刮锅：“本宫宁可做鼓！也要这张脸！”
冰棱疯捅守卫残魂！
魂影暴散前撞向小羽耳垂——
残留半根红绳猛然绷首！
绳结处射出血针！首刺腐妃左眉旧疤！
“毁容针？！”腐妃暴退捂疤！
血针触疤瞬间——
疤内爬出冰蛆群，结成细密妆刷！
（她竟以蛆为毫、脓为膏，日日补妆！）
妆刷凌空勾画！
血针被扫偏！扎中冰壁上守卫刑场残像——
“呃…”残影腰斩溃散！最后一眼望穿冰崖：
“主谋…在更北…”
腐妃拔下眉间血针，刺向自己烂脸：“脸皮虽毁，补妆手艺未绝…”
脓血蘸针尖当妆笔！几笔勾出张虚幻美人面覆在烂肉上！
“见着没？这手艺值你一张画皮！”
虚面美眸流转，忽盯住宇文煜：
“本宫替你补疤换脸。”针尖点向他魔纹处，“代价是…你怀里那张皮。”
“你也配？”宇文煜斩断虚面！
断刀带起的血珠溅上胭脂盒——
盒内干涸口脂膏融化！渗入小羽唇缝！
尸身睫毛忽颤！
喉间挤出气息：
“宇文…煜…”
腐妃癫狂扑来：“画皮活了？！更得剥——”
轰隆！
冰川深处地脉爆裂！冰眼核心塌陷！
巨大石棺浮出冰水！棺面雕着妃嫔完整美人像！
棺盖上却倒插着柄黑玉妆铲！铲柄缠绕褪色绣线！
“本宫的寿棺？！”腐妃僵住，“谁掘出来的？！”
棺盖震抖。美人画像嘴部突然撕裂，钻出只腐烂鹦鹉：
“嘎！死得好！妆匣归我！”
鸟喙叼起石棺雕画像的嘴唇，板下夹层中——
半盒铅华死粉与金线凤帕（皇后遗物）卡在深处！
“妆铲封棺…”腐妃冰蛆妆刷抖散，“得用相思线缠铲…”
枯手抓向石棺！宇文煜更快！
铲柄红线拽紧——
棺内猛地射出冰链锁他脚踝！
“嘎！你拉棺陪葬！”鹦鹉尖叫！
冰棺沉水！
胭脂盒突然滑落！盒盖刮开小羽衣袖——
臂上密密麻麻的青黑刻痕中浮出半根金线头！
宇文煜劈断冰链！
铲刃插入冰面急刹！
红线绷首！棺盖裂开细缝——
棺内景象惊心！
妃嫔完整尸身端坐梳妆台前！黄铜镜中映出的——
赫然是当今皇后年轻时的脸！
“谁准你…”腐妃真身左颊疤痕崩血，“用本宫的脸？！”
石棺铜镜突然映出冷宫：
年轻皇后正对镜梳妆。手中妆铲，缓缓铲向自己脸皮…
“真相…”腐妃残魂气化溃散，“本宫死得太迟…”
冰棺崩落！
宇文煜怀中尸身猛然坐起！
“妆…铲…”小羽瞳孔空洞抓向冰中铁铲——
铲刃被腐妃真身攥住！脓蛆裹锋砍向小羽喉骨：
“同归于尽——”
噗嗤！
胭脂盒内骨黛胭脂爆成红雾！
雾中伸出只青灰妆笔——
笔杆正是守卫断指骨！
骨笔后发先至！点中腐妃眉心：
“七十年，该歇了。”
腐妃周身脓蛆死僵。
冰雕美人面碎成千片。
守卫虚影立于尸身后，断指抚过小羽画皮额角：
“这张皮原属北荒巫女…”
指风剔开画皮一角！
皮下暗层金箔铭文刺眼：
“尸解命盘转炉术，需七张帝王画皮…”
“北荒巫祖？！”宇文煜断刀劈向金箔！
金箔流火灼烧刀刃！火光中映出石棺真容——
棺底豁然刻着宇文煜的族徽！
“是孤的皇陵停灵内棺！”他指节捏得青白，“有人偷棺炼术！”
火光骤灭！冰川沉入黑暗。
风中飘落句守卫遗叹：
“冰眼是炼炉…你也是画皮……”
宇文煜撕开右臂焦肤——
皮下不见血肉。
细腻金帛上暗绣龙纹，纹隙间浸满胭脂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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