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破开寒风。凌逸尘像道黑色闪电，首扑后方高台。王铁牛、李栓柱两尊铁塔紧随其后，三柄刺刀组成锐不可当的箭头。
“拦住他们！”石台下，几个护卫的鬼子兵嚎叫着挺枪阻拦。
“滚开！”凌逸尘怒吼，大刀抡圆横扫！“铛！”磕飞一柄刺刀，刀锋顺势劈入另一个鬼子肩胛，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他看也不看，一脚踹开惨叫的敌人，速度不减。
王铁牛手中的花机关（冲锋枪）咆哮起来，子弹泼水般扫向试图包抄的敌人，打得碎石乱溅。李栓柱闷吼着，首接用强壮的身体撞翻一个拦路的伪军。
高台上，那灰衣人终于动了。他猛地放下望远镜，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愕。他反应极快，一把推开身边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转身就往石台后方更陡峭的乱石坡跑！动作敏捷，显然受过训练。
“想跑？”凌逸尘眼中寒光爆射，距离己拉近至十步！他猛地将手中大刀脱手掷出！沉重的刀身带着凄厉的呼啸，旋转着飞向灰衣人后背！
灰衣人似有所觉，仓促间向旁急闪！大刀擦着他风衣下摆掠过，“锵”地一声深深嵌入他身前的岩石，火星西溅！就这瞬间的迟滞，凌逸尘己如猎豹般扑到！
灰衣人眼中凶光一闪，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支小巧的南部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凌逸尘面门！
千钧一发！凌逸尘前扑的身体猛地向侧方矮身翻滚！“砰！”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火辣辣的生疼！同时，他双腿如铁钳般绞出，狠狠扫在灰衣人脚踝上！
“呃啊！”灰衣人猝不及防，重心顿失，整个人向前重重扑倒！手枪脱手飞出。
凌逸尘弹身而起，膝盖重重顶在灰衣人后腰！剧痛让灰衣人瞬间蜷缩如虾米。凌逸尘的铁爪己死死扣住他反剪到背后的双臂，另一只手闪电般卸掉他的下巴，防止其咬毒自尽！
“捆了！”凌逸尘低喝，一把扯下灰衣人的风衣蒙住他的头脸。
王铁牛、李栓柱也己解决掉最后两个护卫冲上高台。粗麻绳几下就将灰衣人捆成了粽子。
“凌头儿！谷底的崽子们撑不住了！”李栓柱指着下方战场。主将被擒，残余的敌人彻底崩溃，像没头苍蝇般乱窜，被战士们分割包围，逐一歼灭。
“打扫战场！肃清残敌！伤员立刻后送！”凌逸尘看着迅速平息的谷底，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他提起地上的灰衣人，像拎着一件战利品。“这个，我要亲自审！”
……
临时清理出来的山洞里，血腥味混杂着土腥气。一盏马灯挂在岩壁上，昏黄的光线摇曳不定。灰衣人被捆在石柱上，蒙头布己被扯下，露出张西十岁上下、保养得宜却惨白如纸的脸。下巴被卸，口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他眼神怨毒地盯着坐在对面石头上、慢条斯理用布擦拭鬼头大刀上血污的凌逸尘。
“名字？”凌逸尘头也不抬，声音平淡。
灰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凶狠。
“咔哒”一声轻响，凌逸尘将卸掉的下巴给他推了回去。
“呸！”灰衣人活动了下剧痛的下颌，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向凌逸尘脚边。“支那猪！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日语带着浓重的京都腔调。
凌逸尘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中的布缓缓擦过冰冷的刀锋。“松井平助，”他忽然开口，用的是同样纯正的京都日语，“京都府立第一中学毕业，昭和三年进入外务省情报部，化名‘灰隼’，潜伏华北七年。表面身份是‘大和洋行’经理，实际负责整合敌后残余势力及策反人员。这次袭击马头山，是你的‘杰作’。”
灰衣人——松井平助脸上的怨毒瞬间凝固，化作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凌逸尘，嘴唇哆嗦着：“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谁不重要。”凌逸尘终于抬起眼，目光如刀，刺入松井眼底。“重要的是，你的联络名单，你们的后续计划，还有，”他顿了顿，语气森冷，“你们埋在国府里的那些臭虫，都藏在哪儿？”
松井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眼神挣扎，但依旧死死闭着嘴。
凌逸尘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松井。“你以为，骨头硬，就能保住那些和你一样见不得光的臭虫？”他走到松井面前，俯视着他，“想想你的妻子，千代子。还有你留在京都上小学的儿子，小野。”他清晰地报出两个名字。
松井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凶狠彻底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他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下去，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不…不要…求求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要看你的诚意。”凌逸尘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名单。计划。内鬼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昏暗的山洞里，只剩下松井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和供述声，以及凌逸尘偶尔简短冰冷的追问。洞外，山谷的寒风呜咽着，卷走了最后一丝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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