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R。
林绒。
所以,他的精神支柱,是林绒。
是……林绒吗?
顾清和伸出的手又慢慢收回,他低头静默地站着,如一棵将要腐朽的树。
先前被他丢到一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他不去看是谁打来的,却站在原地,侧耳细细听着,听着那首不知被他听过多少遍的铃声。
这是他签约之后,在她的公司里录的第一首歌。
但并非是成品。
仔细一听,还能听见背景音里,某人和她的小助理,因着觉得自己捡了个不得了的大便宜,得意忘形,发出桀桀桀的反派笑声。
从前他将它设为铃声,只是单纯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又听了这么多遍,早己将它化为了一种习惯,再掀不起什么波澜。
可如今细细听来,却觉得每一句词、每一个字、每一处音节,都叫人鼻头发酸。
——你现在看到的这张脸,想到的人,是谁呢?
与她西目相对时,他的眼中映出的,究竟是谁的影子。
他又到底,是在为谁的笑动心。
——你喜欢的、被你视为精神支柱的人,又是谁呢?
晚宴上被人护在身后、房门被人不客气地打开的一瞬间,他想看到的、所向往的人,又究竟是谁呢?
答案明明显而易见、呼之欲出,他却彷徨无措,怅然着不敢承认。
于是乎,接连遭受刺激的顾清和终于再也撑不下去,脱力跌坐到地上。
轰的一声,那棵腐朽的树终于倒塌。
……
【检测到好感度波动,顾清和当前好感度:95。】
这场无声的风暴,在顾清和心中肆虐了太久,只等他的防线一道道崩塌,再也压抑不住的这一刻。
迟续昼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进。”
林助一头短发,一身简单干练的职业装,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她将文件放到迟续昼的桌子旁,道:“老板,事情都办好了。”
迟续昼如今二十岁不到的年纪。
刚进林氏时,也才成年没几天。那时,即便有林老爷子替她打包票,也没几个人觉得像她这样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真本事。
倒是眼前这位助理小姐。
从两人相处的第一秒开始,便始终对迟续昼保持着对上司该有的尊重与信任。
她跟林老爷子其实也有些亲戚关系,只是亲缘关系隔了太远,这丫头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不怎么惹人注意。
她在迟续昼前一年进了公司。
林老爷子也是忽然想起自己公司里还有这么一位远房亲戚,便将她安排到了迟续昼身边。
迟续昼对自己的这位“心腹”也是哪哪都满意得不行,可若是非要说出她的一个缺点的话——
那就是这位助理小姐实在太过坚信自己的上司会成为林氏的最终掌权人,若不是迟续昼拦着,她怕是连“迟董”这种称呼都能叫得出口。
林助理汇报完今天的工作,面色变得有些犹豫:
“老板,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迟续昼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没有正面回答她:
“小林姐,你知道的,这个公司,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了。”
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称呼她的职位,而是称呼她为“姐姐”。
于是,林助理多多少少知道迟续昼的意思了。
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极其有能力的人。
否则,迟续昼也不会信任她,重用她至此等境地了。
林助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迟续昼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的老板,很厉害。
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厉害。
因为老板的厉害,所以她常常会忽略掉对方的年纪。
现如今,见对方在成长的路上走得这样快、这样急,饶是她,也难免心中会对这个十九岁的孩子产生几分不忍。
她一个外人都如此了,也不知老板的至亲,会怎样的心疼这孩子。
……
“你什么意思!爸,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她一个野丫头,来B市读了两年书,您就觉得她可以了,要把整个林氏交到她手上吗?”
“是,您看不上我,我认了。那你为什么连小竹也看不上,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孙子。就算再退一万步,您不给小竹,那绒绒呢?她们是双胞胎,你就算要给,那也是把林氏给你看着长大的绒绒吧?我真不知道迟续昼那丫头究竟给您下了什么药,您竟然要偏袒她到这种地步,拿整个林氏开玩笑!”
多熟悉的一幕啊。
迟续昼刚踏进林家的大门,一个东西就首首朝着她砸过来。
一如她第一次踏入林家大门时的遭遇。
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朝她丢过来的,不再是软绵绵的抱枕了,而是坚硬的、能将人砸个头破血流的烟灰缸。
迟续昼偏头躲过,烟灰缸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逆女,你还敢躲!”
林正财现在是真的气得失了智,竟连林老爷子还在场也顾不上,首首地朝迟续昼冲过来就要动手。
“你反了不成!”林老爷子气得要挥拐杖,却被林正财一把挡住,冷哼一声往旁边一撇,复又抬手朝迟续昼打去。
“呃!”
迟续昼轻而易举地拦住他挥过来的手,稍稍使劲,便疼得林正财冷汗都要冒出来。
她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林正财快要吃人的目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不是父亲您教我的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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