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萝手指受伤后，身上的宝衣瞬间变成火红长裙。
她微讶，突然觉得这东西不错。
如果不是陆青玄的东西，就更好。
沈渡视线瞥向庙外再次走来的傀儡人，淡声开口。
“公主，沈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本门清尘上君陆青玄有话问公主。还望公主，行个方便。”
李烟萝，“……”
她就知道沈渡，是个好人。
都是因为陆青玄此人办事太过稳重，生怕她和这些妖鬼妖魅什么的纠缠。
或许陆青玄被灭门的阴影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散，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以……
方便不方便的。
她说了根本不算。
她和现在的陆青玄对上，只有她输的份儿。
既然得留下，那他们别以为一件衣裳就能消她的气。
她作为第一批为大局而“死”的前辈，对那个妖鬼天绝很感兴趣。
烙印？
她只看到一个被她摸不死的怪物。
若是能当她李烟萝的妖兽，或许能有一番作为，帮她查清楚灵蛇族被灭门的真相。
此时陆青玄通过沈渡传音方才错过的情形，己经知道那熟悉的符咒所为何来。
这里有灵蛇族的三公主，对方又说了画法特有，那么她能画出同样的符咒也没什么意外的。
“陆青玄”看向李烟萝的眼神便冷了一些，转而将视线对准刚才忽略的——
月牙。
这丫鬟的眼睛很眼熟。
“陆青玄”站在那，垂眸看向月牙，突然开口：
“灵蛇族的凡人侍女都长这样吗？”
李烟萝心脏一紧，月牙己经天不怕地不怕地上去回话。
“没错，我姥姥满月，我娘弦月，还有我，月牙，我们都长的差不多。服侍三公主的凡人，只有我们三个最尽心，其他都不行。”
李烟萝伸长耳朵密切等待对方回答。
只听得一声沉冷话语。
“这样啊。”
后面“陆青玄”的声音近乎呢喃。
李烟萝没听清楚。
满月和月牙其实长得不像。
经过两个男人的掺合，月牙长得更像她爹，继承姥姥样貌的只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陆青玄不会昏头到把月牙认错吧？
不会不会。
李烟萝看过那么多次满月的脸，知道其中区别可大了。
遂，放心。
“陆青玄”一来，各宗门子弟全部都屏息以待，没人敢上来寒暄。
哪怕来的只是个灵气低微的“傀儡人”，但清尘上君的傀儡人修为逼至化神，傀儡人到，如同上君亲临。
妖鬼天绝被放进了“陆青玄”的乾坤袋。
他们会在周边寻访一遍，若能消灭其他妖鬼，便耽搁些日子再回山。
若没有找到妖鬼踪迹，他们便会去青峰山商议如何处置妖鬼之主。
“陆青玄”问完，便独自一人留在庙里。
其他人跟着沈渡来到庙外。
李烟萝不想御剑下山，便和月牙跟在沈渡和几个弟子身后慢悠悠地走路下山。
春日尽，山中景色甚美。
月光下，那首通到山下的千级台阶，和着周围漆黑摇曳的树影，像极了求仙问道的洞府前山。
沈渡抱着胳膊走在最前面，寂寥影子拉长，比之三百年前更见萧索。
李烟萝排除了被陆青玄认出来的忧愁，心情舒畅，看苦哈哈的沈渡就有些不顺眼。
月牙猜测主人心思，认识了一个叫做钟海平的老实弟子，打听青峰山上的趣事儿，一来二去就扯上了沈渡。
钟海平才十九岁，刚修出金丹，性格开朗，喜欢和同龄人说说笑笑，见月牙提到沈渡，这位传奇的师兄，便打开了话匣子。
“沈师兄当初修的是诛杀道，专门杀坏妖，护卫百姓。后来姜师姐死在凡人手里，沈师兄就修了无情道。”
李烟萝想起那个温柔乖巧的姜师妹，再抬头看向远处那道孤清背影。
心道，姜师妹喜欢的是爱陪她玩闹的谢师弟，怎可能是木桩子沈渡啊。
孽缘。
当真孽缘。
怪不得，当初沈渡突然在青峰山陆青玄的小院找到她。
憋了半天，只问出一句“姜师妹死的快吗”。
明明想问姜师妹死的疼不疼，偏要问快不快，活该你鳏夫三百年。
李烟萝踩着月牙和钟海平的影子，听少年少女絮絮叨叨。
最后话题又扯到了陆青玄身上。
“要说我们青峰山最有可能引天雷飞升的就是清尘上君陆师兄。”
钟海平那副与有荣焉的嘴脸，让月牙生了一身反骨。
“哦，是吗，那他怎么不飞升啊。瞧他刚才骚扰我们公主，又对着本姑娘瞅来瞅去，分明是个色中饿鬼！”
出门在外，李烟萝当然深深捍卫自己的小丫头——
“没错，他怎么不引来天雷劈死他，是不想吗？”
钟海平被噎的愣住，他为难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该咋说？
陆师兄不想让天雷劈死自己所以不引？
陆师兄修为不济引不来天雷劈死自己？
正的反的，说出来都是坏的。
钟海平往回看了一眼，陆师兄的傀儡人走出庙门，远远跟在他们后面，应该什么也听不见。
“不是他不引，是陆师嫂走了以后，陆师兄的修为就一首凝滞不前，说起来都是感情闹的。”
月牙用力摇头，“才不是，我发现你们凡人真奇怪，什么都能怪到女人身上！你看我们公主，没有修为，还不是靠自己，她靠男人了吗？她怨天尤人了吗？”
钟海平，“……”
李烟萝，“……”
得了。
一根筋月牙，再次把天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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