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的执着令胡伟力越来越不安,老检察长与县委书记争吵的消息,更引起了他的内心恐慌,胡伟力与父亲再次商议应对之策。“爸爸,肖鸣那小子还没有消停下来,他又去找了检察院。”“我听说这事了。”“怎么对付这小子呢?”“他不是跑了好长时间了吗?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吗!”“爸爸,对肖鸣不能掉以轻心,他有一股子能量。”“你有什么主意?”“拿他妻子做做文章怎么样?”“现在不要乱动,容易自乱阵脚。”“爸,你说下一步怎样办才好?”“做两件事:一是派人密切跟踪肖鸣,随时掌握他的动向。二次请检察院的副检察长贾义吃个饭,送上十万块钱,让他盯着检察院的情况。”“行,我这就去办。”
一天的上午11点,胡伟力接到了贾义打来的电话。“胡总,肖鸣今天来检察院了,正在辛检办公室。”“谢谢贾检,你先观察着情况,我一会赶往检察院。”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胡伟力来到检察院的附近,在电话中问贾义:“贾检,你知道肖鸣与辛检谈的什么吗?”“这我不知道,我发现肖鸣从辛检办公室出来之后,慌里慌张的接了一个电话,神神秘秘的,没听到对方是什么人。他现在马上就要离开检察院,你自己再跟着观察一下吧。”“好的,谢谢!”一会儿,肖鸣从检察院楼上下来,骑上了摩托车,迅速地启动马达,又急速地出了检察院。“见了辛检,接听了电话,又着急的离开,他这是干什么呢?要跟上他,弄个明白。”胡伟力想到这里,开动车辆一路跟踪而去。
肖鸣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秀水镇,而是去了杏山景点的方向。“这中午的时间去景点干什么?城区人上山一般是早上或者下午。”胡伟力自言自语道,心中更加疑惑。他紧跟着肖鸣来到了山下,肖鸣放下了摩托车,大步走上了上山的道路。胡伟力把车停好,在后面跟着。时至冬日,上山的人不多,有几个零星的也是三三两两下山的人,边走边看着山上的风景。肖鸣是运动健将,劲头十足,登山步伐很快。胡伟力平时不注意身体锻炼,体力有些不支,但他咬牙坚持,一会被肖鸣甩开,一会又紧走几步,跟在肖鸣身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肖鸣登上了山顶。在杏山顶上的悬崖边上建有一座小庙,庙宇不大,青砖黑瓦,两扇小红门,肖鸣走近小庙,吁了一口气,站立在庙门前,仔细端详着这座小庙。庙的上方是“老君庙”题字牌匾,门的左右两侧题词是“三生万物,道法自然。”这是供奉道教始祖老子的小庙,肖鸣静了静神,轻轻推开了庙门,而后又慢慢地关上。胡伟力见肖鸣进了庙内,内生神秘之情,此时山顶上也没有了游客和行人,他悄悄地来到小庙的后面,窥听着里面的动静。
肖鸣进入庙内,看到了一尊坐北朝南太上老君的石像,一侧墙上一个大大的“易”字,在石像的前面有香桌,香桌的前面有一位黑衣人坐在一个小石凳子上,面前石板上摆放了一张乾坤八卦图。肖鸣站在了黑衣人的对面,正欲问侯:“孙…”,话刚出口被黑衣人用手掌对着了他的嘴,止住了他的喊声。这黑衣人身穿黑色毛呢大衣,戴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围着黑色围脖,包裹严实,不便认出他的面目。黑衣人示意,让肖鸣坐在自己对面,只能近耳才能听到他的声音。黑衣人说:“肖鸣老弟,自你到秀水后,你不在我的身边,我非常挂念你的安全。你的遭遇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是个刑事案件,是确定无疑的了,但是凶手是谁,你是不是还没有确切的把握?”“孙书记,这是我最迷茫的时刻,从多个线索分析,明知是他杀,却找不到凶手。”肖鸣回答。这位黑衣人正是贾义告知胡伟力的打电话让肖鸣前来见面的孙正涛书记。“你人己在明处,坏人在暗处,你要格外注意。”“是是。”“第一张骨牌还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这张牌只要不透露,你就是安全的,你明白吗?”“我明白,下一步怎么走?”“心要平,心有目标,不可莽撞,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孙书记,我是个急性子。”“千万不能急,急是急不来的,越到最后,阴阳可能急剧转换,如果遇到危机时刻,一定要记住两个字:静变。”“静变,我记住了!”肖鸣满怀信心的回答。而后,孙正涛从大衣内掏出了一件物品放在石凳上,物品由一块红布包裹着。“这是什么?”肖鸣问。“你自己把红布拆开看看。”肖鸣听了孙正涛的话,拆开了红布,看到了红布内包裹的是一把手枪。“手枪?”肖鸣惊奇地低声问道。“对,手枪,我去澳门时带回来的,危急时刻能保命,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我拿着?”“对,你拿着。”“谢谢,谢谢!”肖鸣从孙正涛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拥有优雅曲线和冷艳外表的黑色手枪,满脸露出了感激之情,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念,肖鸣重新用红布包裹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肖鸣,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你看这是一张乾坤八卦图,你先看几分钟,然后自己大声念。转,停。转,停。…连续念十分钟,深悟其中的内涵。”“好的,孙书记,我送送你。”“你不要动。”孙正涛起身,自己推开了庙门,而后关上,从另一条山路下山去了。
胡伟力从庙后面探出头来,观望着孙正涛的背影,没有看出这位神秘人物是何方人士,他从身高上判断,肯定不会是肖鸣。“这个人是谁?肖鸣为什么没有出来呢?”他自己思虑道。由于二人谈话声音很小,胡伟力根本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决定继续探听肖鸣的动向。胡伟力便从后面来到小庙的侧墙边,侧墙上方有个小窗子,窗子有点高,为了方便窥听,他搬来了两块石头,垫在脚下,脚后跟,勉强能听到庙里的声音。“转,停;转,停;…”胡伟力听到了肖鸣的声音。“转,停;转,停;…”“肖鸣这是搞什么名堂?”他心想。“转,停;转,停;…”肖鸣一首在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己过了七八分钟,在数次的无限重复之中,让肖鸣悟出了动静之间的辩证关系,也对事物的变化有了高度的警觉。现实对他来说,成功或失败,生存或死亡,可能会在一瞬之间。肖鸣声音越来越大,胡伟力想:“肖鸣是不是中魔了?老是念这两个字。”胡伟力听的有些不耐烦了,脚下也因体力消耗,有些吃力,身子一晃动,一不小心,他的手碰了一下窗子。“谁?”肖鸣听到了击打声响,大喊一声。胡伟力受到了喊声的惊吓,心中一慌,双脚从垫石上滑落下来,身体失去了平衡,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两三步,退到了小庙周边的护栏上,他身体失衡,一下子跌过栏杆,向悬崖坠落。在他身体翻转的一刹那,胡伟力凭着瞬时的惊醒和非凡的气力,一只手抓住了栏杆上的横栏,并大声呼救:“救命!救命!”
肖鸣听到呼救声,迅速跑到庙外,来到呼救处,看到一名男子一只手抓住栏杆,在大声呼叫,己经命悬一线。见此情景,肖鸣没有做任何的思考,几步跑到男子坠落处,用双手死死抓住男子的小手臂,用脚蹬住地面,大声呼喊:“使劲!使劲!”胡伟力见来了施救人员,像在死亡一刻见了救星一样,满眼充满了渴望,他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上爬。胡伟力身体高体量重,拉拽着肖鸣的身体向下坠,也把肖鸣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只手!那只手!”肖鸣提醒着胡伟力。在肖鸣的提醒下,惊悚之中的胡伟力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栏杆,二人一起用力,胡伟力从悬空的山崖下越过栏杆,两个人一同摔在了地面上,胡伟力获救了。过了几秒钟,两人一同坐了起来,“胡伟力!”肖鸣惊讶的喊道。“肖鸣!”胡伟力也回复了一句。肖鸣缓了一口气,对胡伟力说:“胡总,先到庙里歇歇吧。”“好好!”惊魂未定的胡伟力跟着肖鸣来到了小庙里,他俩分坐在两个石凳上。
“可吓死我了,差一点就没命了!”胡伟力情不自禁的对肖鸣说,此时他的心脏仍在砰砰的急剧跳动着。“再停一会我就回去了,真是太巧了。”肖鸣回答。“肖鸣,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这是天命如此,老天安排我在这里救你,你要感谢就感谢老天吧!”“是是。”“你怎么来这里了?”肖鸣问。虽然肖鸣救了胡伟力一条生命,可是胡伟力仍有另一条生命被攥在肖鸣手中,所以胡伟力自然不会提起跟踪的事,便编了一个理由答道:“这里是城区的制高点,我来观察一下地貌,准备在城区开发一片住宅小区,没想到差一点就命丧杏山。”“你是有用之人,上天不会让你死的。”“肖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看这个图,我来研究八卦图,这里清静,易生灵感。”“你对八卦有兴趣,我还以为…”胡伟力想说“中魔”没有出口。肖鸣认为,二人的相遇是天意,他想借此机会透视胡伟力的心灵,希望打开申诉的迷津。待两人缓过劲以后,肖鸣对胡伟力说:“现在不用怕了,咱俩聊会天再下山吧。”“好好。”“胡总,老子堪称辩证法的鼻祖。比如今天,我救了你,看起来是一件好事,但从另一个方面又是一件坏事。”“怎么会是坏事呢?不会的。”“万一你自己不想活了呢?”“没有的事。”“我只是打个比方。老子说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就是告诉人不要去招惹弱小的人。”“是这个道理。”“老子的善恶观强调相对论,我的理解是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胡总,你说是不是这样理解?”“是,我非常赞成老子的善恶观,有些行善或者做恶的人也可能是身不由己造成的。”
肖鸣想利用这次机会继续与胡伟力进行深入的交流,肖鸣问:“胡总,我有句话想问你,你不会生气吧?”“不会的,你尽管问吧。”刚刚得救的胡伟力没有过多的思考。“我俩以前是同事、同学关系,你是我的兄长,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话,我想这句话很多人心中都在问,只是没有人向你开口。”“你问吧。”胡伟力再一次回答。肖鸣首视着胡伟力的眼睛,严肃地问:“我问你,郑乐是不是你杀的?”这句话如尖刀首入心脏,令胡伟力毛骨悚然,但他也早有了思想准备,脸色很快从凝固的状态中平静下来,回答道:“肖鸣,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怎么会杀人呢?绝对不可能的事。”“那就好,天道苍苍,不可逆行。如果是你杀的,只要是认罪伏法,善恶是互变的,也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肖鸣,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更会坦诚的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谢谢你对我的忠告。”
肖鸣能够在老君庙里救赎自己,他能救赎胡伟力的心灵吗?恐怕是难以做到的。
“肖鸣,我看到一个穿黑大衣的人,那个人是谁?”胡伟力转移了话题,不再谈及郑乐的事。“我不认识,可能是一个信徒吧,他在这个庙里只是默念经书,没有与我说话。”“哦。”肖鸣虽然没有发现胡伟力是不是跟踪而来,胡伟力也不知道黑衣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对于两位聪明绝顶之人,彼此的作为都是心知肚明的。“肖鸣,有机会我要对你重谢!”“这不用,应该的。”“天不好,咱们下山吧。”“胡总,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那好吧,我先下了。”胡伟力刚走出小庙不久,天空中乌云遍布,雨雪交加,一同倾泻而来。胡伟力在雨雪之中下了山,不知他的前方是什么样的道路,也不知肖鸣的忠告是否会唤醒他的己经坠落的心灵。一刻钟之后,阴阳互变,太阳高照,天空一片晴朗,肖鸣走出老君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下山了。
胡伟力回到家,把在老君庙的遭遇告诉了父亲,胡顺才对儿子说:“小力,你不要受肖鸣的救命之情所影响,也不要听从他的说教,他这是设了一个圈套,让你往里面钻,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听了他的话,我们爷俩都完了。肖鸣这小子诡的很,他野心也不小,想从我们身上捞取政治资本,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以后对他还要密切注意。”“行,爸,我会让他死了这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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