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姜长宁贪杯多饮了几口果酒，双颊绯红得不像样。
“表妹啊，你说你的酒量就那么点，不准再喝了，多吃菜。”
“表姐，我得出去透透气。”姜长宁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见表姐要起身，立马把人按住，“不用陪我，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行，反正是在自家府上，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躺着，你的院子昨个儿就打扫出来了。”
姜长宁点点头，起身被冬雁搀扶着离席。
园子里，她坐在池边亭中吹吹风，手里拿着鱼食喂鲤鱼。
“一个个圆润如猪，定是被表姐喂的。”
说着，她将鱼食一把撒进池子里，往前趴在栏杆上，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背上。
“姑娘，要不我让厨房备一碗醒酒汤？”
“不用，我只是脸红了些，并不算醉了。”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时，有脚步声传来，冬雁扭头一瞧，居然是三皇子。
“姑娘，三皇子来了。”
闻言，姜长宁端正身子，随后起身对着来人行个礼。
“臣女醉酒先告退了。”
“姜姑娘留步。”
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去路，她并未抬眼，也不做声。
很快，一个木匣子递到她的面前，说是珊瑚手串。
“我在给太傅准备寿礼时，偶然发现这手串，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姜姑娘，想着你戴上定然相配。”
了解三皇子为人的姜长宁有些犯恶心，往后退了一步，道：
“臣女尚在孝期，不适合佩戴此等艳丽又贵重之物，还请三皇子收回。”
“你收着便是。”三皇子再次往前递出东西，语气带着些微轻佻，“只要姜姑娘明白我的心意即可。”
此刻，姜长宁终于正眼瞧着对方，眉眼充斥着一股哀伤。
“臣女也不瞒殿下，我见多了沙场上的血流成河，最不喜的就是红色，这般珍宝若是被我束之高阁，岂不浪费，殿下不如赠与他人。”
被一再拒绝，三皇子的脸色染上一丝不快，相比小意温柔的姜胭，这个姜西真是不解风情。
“本……”
倏地，褚白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飞快奔过来，隔开二人。
“殿下，祖父忽而来了诗兴，大皇子正帮着提笔记录，您不去瞧瞧？”
“自是要去的。”三皇子扫了一眼不识趣的姜长宁，拂一拂衣袖离开。
等人走远，姜长宁松口气后坐下，向表哥道声谢。
褚白潇不说话，双手攥紧衣角，似乎有话要说。
“表哥，坐着歇会儿吧。”
“好。”
短暂的寂静过后，褚白潇猛的转身面向她，吓了打瞌睡的姜长宁一跳。
“嗯？”
“我……我们把亲事尽早定下来吧，我看三皇子来者不善，等你孝期尽了，我们就先禀告祖父他们，我怕夜长梦多。”
这话又是让姜长宁一惊，明明嫁给表哥己经是她认定的事，她敛眸，笑了笑。
“万一，你没高中呢？”
“那我就继续考，实在不行，我……我只能托关系举荐当官了。”褚白潇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之前是很坚定的，要等高中了再定亲，可如今，他怕，“只是先定亲，大不了还能解除婚约。”
说完，他留给表妹思量的时间，掌心里沁满了汗。
姜长宁也没多想，坚持最初的选择，说了一声好。
“不过要多等一个月，待我及笄。”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远处的回廊下，三皇子被姜胭给拦住，他本就心中不快，有人拦路就更没好脸色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我给殿下戴上可好？”姜胭自顾自地靠近，手还未触碰到三皇子的腰带，对方退一步躲开，“殿下？”
三皇子瞧了一眼香囊上绣着的鸳鸯，这要是戴在身上，一会儿外人看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东西我收下，今日不是佩戴的场合，不说了，我该回席。”
“殿下等等！”姜胭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三皇子独处，只想把自己的事定下来，伸手拉扯三皇子，“祖母催着我议亲，殿下若有空，就去姜家提亲可好？”
这话让三皇子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姜胭，勾唇笑道：
“纳个侧妃而己，也就一句话的事，不过，若是我先纳你进门，那就更难迎娶姜长宁这个正妃了。”
侧妃，姜长宁，这几个字盘旋在姜胭的脑海里。
她想到会成为三皇子的侧妃，但是没料到对方属意的正妃是姜长宁。
“先帝有旨，殿下会甘愿自己的孩子随母姓？这是耻辱。”
“随母姓又如何？始终是我的血脉，而且是我与姜氏的血脉，只要我娶了你西妹，不只姜家军，我将拥有更多的势力，才能赢过大哥，你要想尽快嫁给我，那就帮我娶到你妹妹。”
对于三皇子而言，一个孩子能换来如此多的好处，他求之不得，反正他有的是女人给自己生孩子。
这一刻，姜胭彻底明白，自己只是三皇子的玩物而己。
看她跟丢了魂似的，三皇子也不再耽误时间，抬脚离开。
原处，姜胭的嘴角溢出自嘲的笑，身子一软，幸而被走来的紫竹扶住。
“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瞧三皇子的脸色不错啊。”
沉浸在情绪中的姜胭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眸泛出一道冷光。
她是绝不会继续在姜长宁的手底下讨日子，有一丝可能也不行。
既然都是做妾，那她要做更加尊贵的大皇子侧妃，大皇子乃是长子，品性也更好。
“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事。”姜胭松了松手里攥着的香囊，“我们回席吧。”
不久后，姜长宁也归来入座，不经意间发现来自庶姐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样。
她心里猜测到缘由，微微一笑，走到对方跟前。
“看来庶姐今日并不高兴，不过，这都是你自己求来的，这可是我外祖父的寿宴，姐姐沉着脸可不好。”
姜长宁笑着举杯，轻轻一碰对方的杯子。
“对了，一会散席姐姐自己回去，我要留下来小住几日。”
全程，姜胭都没吭声，脸上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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