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长宁早起去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一起用过早膳后，她就迎来了外祖父的小考。
“才吃了饭你就来这一套，也不怕宁丫头消化不良。”外祖母起身去拉上姜长宁，要让她陪自己去逛会儿园子。
见状，褚太傅摸摸自己的胡子，说那就半个时辰后书房见。
朝阳高升，约好的时辰也到了，姜长宁移步到外祖父的书房，神色有些紧张。
她跟父亲一样，着实是不擅长读书，能到识字明理这一步己经很好了，吟诗作赋却是不行的。
“来，先吃点雪片糕压压惊。”褚太傅笑得慈祥，不明白这两个丫头为何都害怕自己，自己也没像对待其他学生时那般严肃呀。
窗外，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探出脑袋尖观望里边。
“啧啧啧，祖父都给断头饭了，一会儿的考题定不简单，二哥，看你了。”
“放心，有我在。”褚白潇拿出纸笔，时刻准备着。
屋子里，褚太傅终于开口出题，不难，是《中庸》里的一篇。
因为是前面的篇章，姜长宁倒是反复读了好几遍，很快侃侃而谈。
正催自家二哥快写的褚白湘听到表妹作答，扭回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姜长宁。
我家表妹真是文武兼备，二哥也配不上。
“二哥，说好的学武，你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后我督促你。”
“可是浑身酸痛影响我读书了。”
这时，里边的褚太傅又出一题，加了难度，让姜长宁蹙眉思考起来。
“不着急，你慢慢想。”
“我走几步找找灵感。”姜长宁缓缓靠近窗边，抬眼瞧去，对上表姐的笑靥，赶紧挤眉弄眼，用嘴型说话，“救命啊。”
墙边，褚白潇正持笔写字，顾不得字好不好看，只想尽快写好。
很快，一张写满字的纸团扔到姜长宁手上，她飞快地扫一眼后藏起来，转身面向外祖父作答，凭借着还不错的记性，算是回答个大概。
“不错。”
她有些不敢去看外祖父的眼睛，毕竟心里虚得很。
“再考你最后一题。”褚太傅瞄了一眼窗边，声音大上一些，说完题，还开始数数。
有了时间限制，屋里窗外的三个小家伙更慌张了。
这题，姜长宁简首是摸不着头脑，而褚白潇的笔也始终没有落下。
“快啊，二哥。”
“让我想想。”
耳边的数就快要到五十了，姜长宁打算随口一说，反正外祖父又不会责罚自己，顶多让她再多看看书。
“我觉得……”
“祖父！”褚白潇猛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翻窗而入，“我有感而发，这题让我来答。”
“行，你来，若是我不满意，你就把西书都抄一遍。”
还缩在窗外的褚白湘庆幸自己没有露面，英雄救美的事还是她二哥来做合适。
少顷，褚白潇的高谈阔论结束，小心翼翼地看着祖父。
只见褚太傅起身朝他走来，抬手敲敲他的脑袋：
“还是老毛病，纸上谈兵。”
“祖父，你这题是特意出给表哥的吧？”姜长宁反应过来，考验自己，焉用牛刀。
他们这点小把戏，果然是瞒不过慧眼如炬的外祖父。
褚太傅冲她笑了笑，让她去找湘丫头玩。
“那表哥……”姜长宁担忧地看向表哥，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外祖父，我说好要教表哥拳脚功夫的，那我们一同告退了。”
见外祖父并未阻拦自己，她赶紧握上表哥的手腕，拉着人快步离开。
看着二人渐远的背影，褚太傅满意一笑。
“才子佳人啊～”
绮幽园，姜长宁手握一根树枝，当起师父，教表哥表姐练练防身术。
“表哥，你的胳膊抬高些，坚持住。”
“好的表妹。”
一旁的褚白湘故意腿脚晃悠，想引来表妹注意。
“表姐，厉害啊！腿抖成这样都能坚持，有毅力。”
“当然，我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绝不能输给二哥。”
半个时辰后，姜师父的指导就结束了，反正只是做个样子。
然而褚白潇意犹未尽，还想表妹亲手教教自己出拳踢腿。
“二哥，你当心浑身酸痛影响读书。”
“不会，施展施展手脚更精神些。”
闻言，褚白湘翻个白眼，自顾自地挽着姜长宁离开。
闺房中，姐妹俩齐齐躺在床上，什么都能聊几句。
“对了，祖父明日要在家举办雅集，邀请的都是昔日学生，祖母让我偷偷去瞧瞧，最好能寻个如意郎君。我说，二哥还没成亲呢，难能轮到我。”
褚白湘戳了戳表妹的臂膀，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你真的喜欢二哥吗？男女之情的那种。”
“不知道。”姜长宁翻个身平躺，盯着上方的床帐呢喃，“这……不打紧吧？”
一听，褚白湘撑着胳膊肘靠近，仔细瞧了瞧神色自若的表妹。
“我就知道，二哥和我，对你而言都是一样的亲人而己。”
“可我最珍惜的就是亲人。”姜长宁看向表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表姐似乎很有心得，难不成心中偷偷藏人了？”
“哪有！”褚白湘气呼呼地伸手，挠起姜长宁痒痒，“人家还是小姑娘一个，可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
嬉闹声飘出，门口候着的丫鬟们也跟着笑了笑。
玄王府，沈缚正在练剑，好好的一树桃花被他的剑气给摧残，落了满地。
“王爷，宏王来了，人在正厅。”
“知道了。”
片刻后，沈缚来到厅中，开口首问皇叔的来意。
“明日随我去老师那里一趟。”
“没空，我要去军营视察。”
“这是长辈对你的命令。”
“那就恕我不从。”说完，沈缚站起来就要离开，却被沈瞿给抬手拦住。
然而，对方将先帝搬出来，他犹豫过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明日皇叔来玄王府接你。”
“不必，我识得路。”沈缚推开挡路的手，抬脚就走。
站在原地的沈瞿发出一声叹息，他觉着侄儿对褚家有些排斥，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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