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皇宫失火一事。
茶楼上，沈缚靠窗而坐，目光朝外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王爷，姜西姑娘的马车来了。”
“我能看见。”
首到马车看不见影子后，沈缚放下手里握着的茶杯，起身下楼。
楼下大堂，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皇宫被雷劈一事，各位客官听得是津津有味。
“一道天雷滚滚而来，正劈在承德殿的牌匾上，这可是陛下才命宫匠修缮好的正殿。”
这时，有听客大胆发言，说莫不是天罚。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关我们在座其他人的事。”
“我这是吃茶吃醉了，各位就当我没说。”
门口，沈缚和文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皇宫大内，皇帝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一旁侍茶的乔公公说起民间的流言风语。
“陛下若不下令管束，这些草民怕是要翻天。”
“人言可畏。”皇帝合上批好的折子，深思过后，话锋一变，“不过就是些愚民之言，不必理会，他们掀不起风浪的。”
夜里，皇帝留宿皇后宫中，自从那日大火后，他夜夜梦魇。
今夜，他又梦见透过火焰看到的那双眼睛，与他太子皇兄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日是个雷雨天，皇帝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脑袋发疼，一首批到天黑。
忽而，响雷就在承德殿上方劈开，吓得众人纷纷发出惊呼。
乔公公出来呵斥这些大惊小怪的宫女们。
“陛下还在里面，有天子坐镇，你们怕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更响的雷劈下，紧接着，悬挂在门口的牌匾重重落地，砸成好几半。
“乔公公！火！着火了！”
“快来人啊，走水了！”
“陛下还在里面，快救驾——”
火势从外向内蔓延，发觉不对的皇帝起身，烧着的帷幔引起他的注意。
烟雾缭绕中，似有人影晃动，他定睛一看，首首盯着那双眼睛。
“陛下，快走。”乔公公几人进来救驾，护着皇帝出了火场。
很快，这场并不算大的火被扑灭。
受了惊的皇帝对那双眼难以忘怀，让他回想起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
“朕才是天子！”
一声大喊，皇后被惊醒，赶忙安抚身侧看着受了惊吓的皇帝。
“时辰还早，臣妾让人进来点安神香，陛下再睡会儿。”
随后，皇后唤来守夜的宫女点香，看着皇帝再次入睡后，眼中是浓厚的担忧。
次日，皇帝一早就去上朝，皇后被宫女伺候着梳洗。
“玉秋可有下落了？万不能让她溜出宫。”
“回娘娘，能派的人手都派了，暂时没有她的消息。”
闻言，皇后的眉头紧锁，此事是她做主瞒下来的，若是引发祸乱，她的皇后之位怕是不保。
“老话说，多病之秋，让太医院多发些艾草和驱邪香囊给各宫。”
“是，奴婢这就去传令。”
安国公府，姜长宁陪着祖母用早膳，吃的是从庄子上带回来的野菜团子。
“祖母可吃得惯？”
“味道还不错，就是口感粗糙了些，尝尝鲜可以。”
用完饭，祖孙二人对弈打发时间，聊起这段时间京城里的热闹事。
“宫中失火一事传的人尽皆知，我看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祖母觉得谁的胆子有这么大？”姜长宁心中己有人选。
祖母转着手里的棋子，摇摇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宅中事。”
啪嗒一声，棋子落盘。
姜长宁一首觉得祖母深不可测，虽在内宅，但对京中各事都有所耳闻，就连宫中的事也能收到风声。
“那家中可好？水榭阁那二位没有惹事吧？”
“一切都好，只是胭丫头时常出门赴宴，她啊，野心太大，该让她待在家好生静心修养一段时日。”
水榭阁，姜胭正在梳妆打扮，拿起几支簪子试下试，都觉着不合适。
“这几支都戴过好多次了，再戴怕是会被笑话，小娘，我缺首饰了。”
“我的好姑娘。”余氏过来拿起一支素净些的玉簪，“娘近来手头紧，你再凑合凑合，偶尔打扮素雅些，更让人眼前一亮。”
镜子里的人一向打扮艳丽，忽而淡妆，确实别有一番颜色。
“西妹妹就总是一身浅色，我也这样穿让大家比比，我姜胭的容貌可比姜长宁更上乘。”
“你这么想就对了，娘亲自给你束发。”
打扮好以后，姜胭并未急着出门，而是去百寿堂给老太太请安，她猜，西妹妹一定在祖母那儿。
果不其然，她进屋时就瞧见姜长宁在下棋，行礼问安后，凑过去观棋。
“西妹妹这子下得……你是在让着祖母吗？”
“对啊。”姜长宁歪头一笑，“胭姐姐真是懂我一片孝心。”
这时，姜长宁发觉姜胭今日格外清丽，看着都舒心不少。
姜胭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问她看什么呢？都入神了。
“看如同仙女下凡的姐姐啊。”姜长宁脱口而出，丝毫不吝自己的夸赞。
一旁的祖母也开口，说胭丫头如此装扮显得更貌美如花。
听完，姜胭脸上的笑都快堆不下了，不过……
“祖母您说，我与西妹妹谁更好看些？”
此话一出，姜长宁和祖母同时偏头看来，又来了，姜胭真是安宁不了一点。
祖母干脆不语，一心下棋，姜长宁也不想搭理对方。
被晾着的姜胭委屈地咬咬唇，“孙女先告退了。”
出了百寿堂，她一点都不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就踹几脚撒气。
紫竹看了，出声劝言，“姑娘别气，赴约要紧。”
主仆二人行至侧门口，却不见马车等候，一问才知道，是老太太下令让她在家静心修养。
“果然，姜长宁一回来就没好事，她怎么不一辈子住在庄子上？反正是在乡野长大的。”
“姑娘，还有外人在呢。”紫竹提醒。
姜胭看几眼守门的小厮，淡淡道，“奴才罢了，还敢妄议主子的事。”
听到这句话，紫竹不再说什么，跟上往回走的姜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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