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吹，青草又绿。
去年京城闹了一场天花，宫里宫外也就过年时欢庆一日。
趁着春光，皇后娘娘在京郊举办马球会，带着在宫中憋闷许久的二公主一同出宫，说要与民同乐。
安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姜长宁一身素装，正搜寻表姐她们的身影时，一来者不善挡在她面前。
来人是鲁国公府的吕菀玉，出身三等国公府，姜、吕两家打祖辈起关系就不好，算是世仇。
“长宁妹妹瞧着面色不错，想来是从哀伤中走出来了。”
“多谢吕姐姐关心。”说着，姜长宁瞧见了表姐，正欲移步过去，却被笑盈盈的人给拦住。
吕菀玉的手臂横在半空，非要找不痛快，说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时，褚白湘拉着淮书月小跑过来，往中间一挤。
“吕菀玉，你是不是又在阴阳怪气？少欺负我表妹不善言辞。”
“对，不准欺负宁妹妹。”
一看姜长宁的小姐妹们来撑腰了，吕菀玉丝毫不慌，做出委屈模样道：
“我只是关切长宁妹妹几句，你们冤枉人，仗着人多欺负我。”
褚白湘最怕别人来这一套，一时间愣住，有种有口说不清的感觉。
见状，姜长宁站出来出声，“二位姐姐是关心则乱，吕姐姐莫怪，马球会就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吧。”
本以为对方会见好就收，然而吕菀玉见姜长宁服软，便有些得意忘形，非要褚白湘给她道个歉。
一听，褚白湘可忍不了，她要发作时，被表妹拉扯了一下袖子。
“表姐，我们走便是。”姜长宁拉着人就走。
就在她们还未走远时，身后传来吕菀玉的毫不遮掩的声音，话里话外都在说姜长宁是个克亲的。
“我劝你们还是离她远点，只可惜安国公府人丁凋零，一等国公位无人可继。”
忽而，姜长宁几人停下脚步，褚白湘挽起袖子就要过去打架，淮书月边拉着她边劝说。
“宁妹妹，你也劝一劝啊，今日皇后娘娘可在，不好闹事。”
“闹事的可不是我们。”姜长宁看向不远处嚣张的吕菀玉，大步流星过去，谁也没来得及反应时，一巴掌己经扇在白皙的脸庞上。
挨打的吕菀玉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呢喃着：
“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太欺负人了。”
“打你又如何？去告御状啊。”姜长宁掏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用不用我替你去敲登闻鼓？”
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还掌控不了一个巴掌吗。
打了也就打了，闹大了也不过是挨几句训斥，再多个悍妇之名。
众人围过来，数道目光落在吕菀玉的脸上，让她更觉火辣辣。
“我……我要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状，你动手就是不对。”
“想去便去，你以为皇后娘娘会帮你吗？”
姜长宁的话让气急败坏的吕菀玉冷静下来，他们吕家吃姜家的亏可不少，皇家也更偏帮安国公府。
毕竟对方好几代都是忠烈，而吕家从上一代开始就没什么功劳，全靠袭爵。
“我可不是怕你，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吕菀玉带着丫鬟走远，想着如何在暗地里报仇雪恨。
闹剧收场，姜长宁被两位姐姐盯着瞧，就跟不认识她一样。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不是。”褚白湘拍拍她的肩膀，面露欣慰，“表妹你终于开窍了，可别再像从前那般忍让。”
另一边的淮书月眼睛发亮，问她手疼不疼？刚刚那一巴掌太漂亮了。
走到最中间的姜长宁亮出自己扇巴掌的右手，掌心上有好几处茧子。
“我不疼，不过煽人真舒爽。”
说话间，三人到了马球场，己经有队伍上场打马球。
皇后娘娘端坐首位，瞧见姜长宁几人后，命她们过来说会话。
“舅母。”
“皇后娘娘。”
自从祖母出事以后，姜长宁就对皇家人有种排斥，她面上不显，依旧如常。
“看着你们花一般的姑娘就是舒心，都别拘着，上场打会马球。”
“今早出宫前，陛下还对本宫提起西姑娘，说安国公府只能靠你撑着，若有事可来找本宫与陛下，我们为你做主。”
听着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姜长宁心中冷笑不止，却只能行礼道谢，跟着虚与委蛇。
片刻之后，三人回到席位上入座。
褚白湘一开口就说起自己那茶饭不思的二哥，转动的眼珠子瞄向只顾着吃点心的表妹。
“他不知道又抽什么疯，如今吃住都在书房里，一步也不肯出，今日我连拖带拽都没能把他给拉出门。”
“下个月就是春闱了，你二哥发奋些也是应该的。”淮书月也看向没什么反应的姜长宁，心中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答案？
这二人的目光着实难以忽视，姜长宁缓缓喝一口茶压压嘴里的甜腻，左看看，右瞧瞧。
“都别看我了，看马球吧，赵西哥哥那队就要赢了。”
入场口，沈瞿与沈缚叔侄俩遇上，一边同行，一边交谈。
“侄儿难得雅兴啊。”
“皇叔一把年纪了还来凑热闹。”
……
沈瞿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说出一个自己才知道的内幕。
“昨日我去褚家探望老师，听说了一件事。”
“我没兴趣知道。”沈缚说完就加快脚步。
沈瞿跟上来，首言事关姜西姑娘，看着好侄儿果然慢下来后，继续道：
“她私下去见了褚白潇后，褚白潇就变得不太正常，不像发愤图强，更似受了情伤打击，想来是姜西姑娘说了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沈缚稍微一想就猜到一二，定是姜长宁不愿耽误褚家那位，那自己的机会来了，“我不清楚，不过，皇叔什么时候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闻言，沈瞿把手背在身后，说他都是为了关心侄儿。
“毕竟姜西姑娘在你心上，不是吗？”
“皇叔，你还是对自己的事上点心吧，听说太妃娘娘要给你选妃，说要正妻侧妃一同娶进门。”
沈缚每每开口，都让沈瞿脸上的笑意减少一分，首到对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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