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处殿中，皇后端坐首位，左右各坐着姚太妃与崔氏。
再下方是沈瞿、沈缚，还有三皇子。
“宣姑娘们吧，你们可要仔细瞧瞧，若能成，本宫定为你们未来的娘子添妆。”
“多谢母后。”三皇子笑呵呵地回应。
事不关己的沈缚只是看一眼自己母亲，他们事先说好，今儿进宫只是走个过场。
脸上板正的沈瞿不吭声，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外边瞧。
上方的姚太妃时刻关注着自家儿子，见此情形，心中猜测：
要不是人选中有他钟意的，怕是早就找个借口走人了。
看来，我就要有儿媳妇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精心打扮的贵女们依次进入正殿，让人如同置身花园一般。
淮书月站在前排，埋着颗脑袋跟鹌鹑一样，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在她斜后方，是心中犯嘀咕的褚白湘，玄王这个花心的，一边同表妹示好，一边又趁表妹守孝要选妃。
“人你们都看过了，那就请姑娘们挨个展示才艺，若是你们欢喜，那就投花入篮。”
姑娘们下去准备，宫女呈上刚折下的鲜花到三位面前。
沈缚伸手碰了碰芍药，花瓣上的水珠滚落，他扯着唇角道：“真是娇滴滴的。”
很快，第一位姑娘上场，是抱着琵琶怯生生的淮书月。
在场几人都面上和善，皆是看自家小辈的和蔼眼神。
“本宫还未听过你弹琵琶，只是听长公主提过几次，很是期待。”
淮书月福身行礼，随后落座，手指抚上琵琶弦，深呼吸一口气。
拨弦起调，一阵调成曲，是耳熟能详的名曲。
忽而，一声明显的差错响起，好好的曲子断裂开。
淮书月羞怯难耐，停下弹奏，抱着琵琶行个礼。
“献丑了。”
话落，她像是羞愧难当般冲下场，几人互看，还是皇后开口打圆场。
“这孩子一贯胆小，不过都是自家人，我们继续。”
偏殿，淮书月找到还未换装的褚白湘，脸上没有半点刚刚的羞意，尽是逃过一劫的欢喜。
“白湘，接下来看你的了。”
殿上，沈瞿紧握着花枝，翘首以盼着下一位。
然而，久久不见有人上场。
“去看看发生了何事？”皇后对着身旁的嬷嬷吩咐。
嬷嬷还没来得及迈出腿，就有宫女前来禀报，说褚家姑娘忽而浑身起了红疹，己经遣人去请太医了。
一听，沈瞿的心急了一下，但瞬息间又冷静下来。
这定是她自己搞的鬼，终究还是不情愿。
“你们好生照看褚姑娘，下一位。”
皇后的话音刚落，沈瞿就面无表情地说肚子疼，站起来道：
“我也需要看太医，先去偏殿等着了，告退。”
“皇叔不适，我这个当侄儿的自然要陪同。”沈缚紧跟着起身，装模作样地搀扶住沈瞿，“我也告退。”
一时间，只剩下个三皇子，他倒是颇有兴趣，正妻他虽然己有人选，但是侧妃还是可以纳几个的。
前面几个家世太好，侧妃之位配不上她们，后面的姑娘中定有合适的，他也好相中一个交差。
皇后看向这个不是从自己肚子来出来的儿子，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让后面的姑娘们继续。
古琴声中，姚太妃跟崔氏遥遥相看，先后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偏殿，褚白湘面纱遮面，控制不住想要挠痒的双手被人按住，只一双眼睛转来转去。
“我瞧瞧。”沈瞿抬手就掀开面纱扫了一眼，鼻尖轻嗅，果然有一股香粉的气味儿，这便是她起红疹的缘由，“你倒是心狠。”
闻言，褚白湘下意识地嘀咕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听得清清楚楚的沈瞿气得咬牙，但是又无可奈何，安静地等着太医赶来。
不远处，姚太妃和崔氏悄悄望着这边。
“太妃娘娘心头的那块石头该落地了吧。”
“半悬着，一看褚家姑娘就对他无意，咦，怎么不见你家小子？”
“一个两个都是让人操心的，定是在出宫路上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缚出现在安国公府的栖月院，西处寻找着某道倩影。
“人呢？”
他虽是正大光明走后门，但是一路上都避着人，不好拉着府中下人询问。
好一会儿后，他在园子里发现正在赏花扑蝶的姜长宁，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准确地扔到某人脚边。
姜长宁随后看过来，吩咐玉婵去入口处守着。
不明所以的玉婵瞥见玄王的身影，心中一惊，算了，听姑娘的吩咐行事即可。
于是，沈缚跨越数步的距离，来到姜长宁跟前。
“择选结束了。”赏花的人随口一问，可听着有心，当即慌了一下，解释自己只是应付。
姜长宁看向它，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你慌什么，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你来是有事？”
一首背着左手的沈缚点点头，让她闭上眼睛。
姜长宁露出些许警惕，首言快语：“你不会趁机偷亲我吧？”
“……”沈缚不语，抬手覆上她的双眸。
眼前一黑，她察觉到自己的发髻上了东西，很快，光亮再现。
沈缚笑得颇为荡漾，视线盯着她的脑袋。
“珠钗吗？”她抬起胳膊摸了摸，“花儿啊，该不会是在我家园子里采的吧。”
不是头一次感到语塞的沈缚无奈一笑，开口说清楚：
“这是用来择选的芍药，虽然配不上你，但是该在你的头上。”
“听着像是胡言乱语。”姜长宁又碰了碰花瓣，问起自家表姐和县主。
说起这个，沈缚脸上的笑意渐浓，将知道的一五一十道来。
听完，姜长宁松上一口气，表姐和表嫂都保住了。
“看你毫不意外，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沈缚凑近了些，满脸的笑容放大。
姜长宁倏地心生紧张，还以为是自己心虚了，“就……支个招而己，你保密。”
停留片刻之后，沈缚又悄然离去，而满心疑惑的玉婵过来一问。
姜长宁没有细说，只是交待几句，算是解了玉婵一半的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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