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姜涩夏抱着画具匆匆穿过教学楼长廊，想赶紧回宿舍躲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拐角处，一个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同学。"
低沉优雅的男声响起，姜涩夏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裴靳言。
港城大学学生会主席，经管系大三的风云人物，也是……裴靳楷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背头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和裴靳楷的野性不羁不同，裴靳言浑身上下都透着精英式的完美与克制。
"裴学长……"姜涩夏下意识后退半步。
裴靳言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和小楷？"
"……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在一起了？"
姜涩夏攥紧画具袋，指尖发颤："没有。"
"是吗？"裴靳言轻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是热搜那张照片，裴靳楷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你忘了吗？"裴靳言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上次我说过，离他远一点。"
姜涩夏呼吸一滞。
她当然记得。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裴靳言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姜涩夏，有意思啊。"
他抬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你知道小楷为什么从来不过生日吗？"
姜涩夏瞳孔微缩。
"因为他生日那天，"裴靳言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他妈妈跳楼了。"
"……！"
"而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
姜涩夏浑身发冷，想后退却被裴靳言扣住手腕。
"因为我父亲，"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从来就没爱过她。"
说完，他松开手，优雅地整理了下袖口："所以，离小楷远点。裴家的游戏，你玩不起。"
阳光依旧明媚，姜涩夏却如坠冰窟。
她看着裴靳言离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裴靳楷眉骨上的疤，或许比想象中更深。
姜涩夏蜷缩在宿舍床上，紧紧抱着膝盖，脑海里回荡着裴靳言的话。
"因为他生日那天，他妈妈跳楼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
"因为我父亲，从来就没爱过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终于明白裴靳楷为什么从来不过生日，为什么眉骨上会有一道疤，为什么性格冷戾又偏执……
原来，他连出生的日子，都是最痛的记忆。
"夏夏？"林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热可可，"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姜涩夏摇摇头，接过杯子，指尖冰凉："没事……"
"是不是看到热搜了？"
林桃坐到她旁边，晃了晃手机，"Kai神刚刚发微博了哦。"
姜涩夏睫毛一颤，下意识想去看，却又硬生生忍住："……他说什么了？"
林桃坏笑着把手机递过来。
@TNG-Kai：【在找一只离家出走的小猫。】附图：TNG基地大厅里，那个188cm的粉色猫耳人形立牌。
评论区炸了：
【啊啊啊这是在找@关于小桔梗 吧！】
【Kai神好会！人形立牌都搬出来了！】
【救命！这跟公开表白有什么区别！】
姜涩夏耳根发烫，把手机塞回林桃手里："……无聊。"
"真的无聊？"林桃戳戳她的脸，"那你脸红什么？"
"热的！"
"哦~"林桃拉长音调，"那你怎么把Kai神拉黑了？"
姜涩夏攥紧被角，声音闷闷的："……太烦了。"
她不敢问裴靳楷关于他母亲的事，也不敢告诉他裴靳言今天说的话。那些伤痕太深，她怕自己贸然触碰，会让他更疼。
如果他想说，他会自己告诉她的。
在那之前，她只能……逃。
裴靳楷站在那个粉色猫耳人形立牌前，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消息己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电话打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很好。
姜涩夏把他拉黑了。
"啧啧啧，"周野靠在沙发上啃苹果，"被甩了啊Kai神？"
裴靳楷冷冷扫他一眼，周野立刻举手投降："我闭嘴！"
余小鱼蹦蹦跳跳地从训练室跑出来，看到大厅里的立牌，眼睛一亮："哇！夏夏姐做的立牌还在啊！"
立牌是姜涩夏两个月前做的，裴靳楷戴着粉色猫耳，眉骨疤痕被画成了小爱心，旁边还写着"野区暴君（凶萌版）"。
当时裴靳楷一脸嫌弃，却让人把它放在基地最显眼的位置，谁也不准碰。
裴靳楷盯着立牌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立牌上的猫耳朵。
余小鱼瞪大眼睛："Kai神……你笑了？"
裴靳楷瞬间恢复冷脸："看错了。"
"才没有！"余小鱼兴奋地掏出手机，"我要告诉夏夏姐！"
"她拉黑我了。"裴靳楷声音低沉。
余小鱼手指一顿，小心翼翼地问："……吵架了？"
裴靳楷没回答，转身走向训练室。余小鱼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福至心灵，对着立牌拍了张照片发给姜涩夏：【夏夏姐！Kai神刚才摸你做的猫耳朵了！还笑了！】
消息发出去，显示己读。
但没回复。
余小鱼挠挠头，又补了一句：【他心情好像很差……】
这次，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只发来一个字：
【哦。】
余小鱼："……"
这俩人，别扭死了！
凌晨两点，训练室只剩裴靳楷一个人。
屏幕上显示着游戏胜利的画面，但他却盯着手机出神。微信置顶聊天还是姜涩夏，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天前。
【我回学校了！】
后面跟着一个小猫挥爪的表情包。
而现在，那个对话框旁边，多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裴靳楷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窗前。夜色深沉，远处港城大学的轮廓隐约可见。他不知道姜涩夏为什么突然躲他，但从余小鱼的反应来看，她至少还愿意回消息……
这就够了。
他转身回到电脑前，点开微博，编辑了一条新动态。
@TNG-Kai：【等。】附图：训练室窗外，港城大学的夜景。
发完微博，他关掉电脑，走到大厅。那个粉色猫耳立牌还站在那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裴靳楷伸手，轻轻弹了下立牌的脑门："小白眼狼。"
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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