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外婆家·除夕前夜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姜涩夏蹲在土灶旁，看着外婆苍老的手灵活地揉捏面团。
窗外飘着细雪，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年味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
"夏夏，帮外婆摘点葱。"
"好。"
姜涩夏推开木门，冷风夹着雪粒扑面而来。她裹紧母亲给的碎花棉袄，踩着积雪走向菜园。乡下夜空格外清澈，星星像撒落的碎钻，亮得晃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桃发来的消息：
【夏夏！TNG新年祝福视频看了吗？Kai神好帅！】
后面跟着视频链接。
姜涩夏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她把裴靳楷移出黑名单己经三天了，可他一条消息都没发。
这样也好。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丫头，葱呢？"外婆在屋里喊。
姜涩夏慌忙抹了抹眼睛："来了！"
裴家旧宅·同个雪夜
壁炉里的火焰跳动，裴靳楷坐在母亲生前最爱的摇椅上，翻着一本相册。
照片里的女人温柔优雅，抱着年幼的他站在实验室门口。
裴靳楷合上相册，拿起手机。
屏幕停留在姜涩夏的聊天界面，光标在输入框闪烁，却迟迟没有文字。
他想问她乡下冷不冷，想告诉她旧金山夺冠的视频剪好了，想听她像以前那样怼他……
但最终，什么也没发。
余小鱼的消息跳出来：【Kai神！夏夏姐在乡下好像不开心！】
附带一张林桃朋友圈截图，姜涩夏站在雪地里，眼睛红得像兔子。
裴靳楷拇指擦过屏幕上她的脸，眼神晦暗不明。
窗外，雪落无声。
姜涩夏的日记·除夕夜
今天外婆做了红糖糍粑，很甜。
妈妈问我还喜不喜欢宋九思，我说喜欢。
但心里清楚，那和喜欢裴靳楷是不一样的。
对九神是崇拜，对他……
是心跳加速，是面红耳赤，是明明气得要死还是忍不住想他。
可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明明我都把他放出来了……
裴靳楷的书桌·同一时刻
台灯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潦草地写着：
「等她开学。」
便签旁边，是姜涩夏画的猫耳图，边角己经有些磨损。
姜涩夏踩着积雪去小卖部买盐，路过结冰的池塘时，看到几个小孩在冰面上玩耍。
"姐姐！"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能帮我们捡一下风筝吗？挂在树上了。"
姜涩夏抬头，只见一只蝴蝶风筝卡在光秃秃的槐树枝桠间，红蓝相间的翅膀在风中轻轻颤动。
她踮起脚去够，却差了一截。
"我来。"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同时一只有力的手臂越过她头顶，轻松取下风筝。
姜涩夏浑身僵住。
这个声音……
她缓缓转身，裴靳楷就站在半步之外，黑色羽绒服上落满雪花，眉骨上的疤痕在冬日阳光下格外清晰。
"你……"她声音发抖，"你怎么在这里？"
裴靳楷把风筝递给小女孩，目光落在她冻红的鼻尖上："路过。"
骗人。
这里离市区有两小时车程，怎么可能路过。
姜涩夏攥紧装盐的塑料袋，转身就走。
裴靳楷也不拦，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脚步声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别跟着我！"她回头瞪他。
裴靳楷挑眉："路是你家的？"
"你！"
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爱死了。
裴靳楷突然上前两步，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她脖子上。
羊绒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熏得姜涩夏耳根发烫。
"裴靳楷……"她小声抗议，"我们己经……"
"姜涩夏。"他打断她，声音低沉，"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
姜涩夏瞪大眼睛："谁喜欢你！自恋狂！"
"那你为什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我、我手滑！"
裴靳楷低笑，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撒谎。"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姜涩夏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心跳快得不像话。
寒风掠过枯草，卷起细碎的雪粒。
姜涩夏站在裴靳楷面前，呼吸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睫毛上沾着未化的雪花。
他的围巾还缠在她脖子上，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像一张温柔的网，将她整个人包裹。
"裴靳楷……"她声音发颤，"我不喜欢你。"
"撒谎。"
他向前一步，黑色羽绒服的下摆扫过她的白色羽绒服，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姜涩夏下意识后退，脚跟却抵到了一截断木，险些跌倒。
裴靳楷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小心。"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能感受到温度。姜涩夏心跳快得发疼，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
"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裴靳楷低头，呼吸喷在她冻红的耳尖，"你画了我三百多张画，收藏我每场比赛录像，连我首播时随口提的奶茶店都要去打卡——"
"那是工作！粉丝行为！"
"那这个呢？"
裴靳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的微博小号最新动态——
@关于小桔梗：【下雪了，想他。】
配图是窗外的雪景，但玻璃反光里，隐约能看到桌上摊开的素描本，上面全是他的侧脸速写。
姜涩夏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你、你怎么——"
"余小鱼给的账号。"裴靳楷锁屏，拇指擦过她滚烫的脸颊，"现在，再说一遍不喜欢我？"
他的眼神太深，像暴风雪前的海面，暗涌着令人心颤的情绪。姜涩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雪落无声。
心跳震耳欲聋。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
"吻我。"
裴靳楷瞳孔骤缩。
下一秒，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姜涩夏揪着他衣襟的手微微发抖，被这陌生的触感刺激得脚趾蜷缩。
"换气。"裴靳楷稍稍退开，声音哑得不像话。
姜涩夏这才发现自己憋气太久，慌忙大口呼吸，胸口剧烈起伏。裴靳楷低笑，指腹擦过她的唇瓣。
姜涩夏羞恼地捶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胸前。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他同样失控的心跳。
原来……他也会紧张？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勇气倍增。
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他："裴靳楷。"
"嗯？"
"我喜欢你。"
雪落在她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裴靳楷呼吸一滞，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姜涩夏鼓起勇气，声音轻却坚定，"不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是……是想接吻的那种喜欢。"
裴靳楷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姜涩夏惊呼一声，双腿本能地盘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我也喜欢你，"他仰头看她，眉骨上的疤痕在雪光中格外清晰，"宝宝。"
这个称呼让姜涩夏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谁、谁是宝宝！"
"你。"裴靳楷收紧手臂，"我的。"
太犯规了。
姜涩夏把脸埋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心脏软成一团。
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在赛场上大杀西方的"野区暴君"，会这样抱着她，叫她"宝宝"。
"你太可爱了。"裴靳楷突然收紧怀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怎么这么可爱？"
姜涩夏小声抗议："放我下来……"
"不放。"
"我要回家吃饭了！"
裴靳楷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却在她落地时迅速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缠。
"明天，"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我来接你。"
"干嘛？"
"约会。"
姜涩夏心跳又漏了一拍，嘴上却还倔强："谁要和你约会……"
"你。"裴靳楷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的小画家。"
雪越下越大，两人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姜涩夏偷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那个在赛场上冷面无敌的Kai神，此刻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少年。
"看什么？"裴靳楷察觉她的视线。
"看你帅。"姜涩夏脱口而出，随即羞得想钻雪地里。
裴靳楷大笑，突然把她拉到怀里又亲了一口。
"裴靳楷！"姜涩夏跳开，"会被看到的！"
"怕什么？"他挑眉，"合法恋爱。"
"谁跟你合法了！"
"迟早的事。"
雪地上，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最终在路口分开。姜涩夏走出很远，回头望去，裴靳楷还站在原地，黑色身影在雪幕中格外醒目。
他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姜涩夏点点头，转身跑向家的方向，心里像是揣了一百只扑腾的麻雀。
她喜欢他。
而他也是。
这就够了。
至于他的家庭，他的过去……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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