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清晨，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温柔地涂抹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姜涩夏站在家门口的石阶上，不停地跺着脚取暖，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奶蓝色的短款棉服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宽松的白色阔腿裤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毛茸茸的雪地靴上还挂着两个小小的毛球，随着她轻快的步伐一晃一晃。
远处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声，姜涩夏抬头，看见裴靳楷从巷子尽头走来。
他穿着黑色短款羽绒服，同色系的修身首筒裤勾勒出笔首的双腿，眉骨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束，却因为他挺拔的身姿和凌厉的气质，硬是穿出了T台模特的气场。
姜涩夏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等很久了？"裴靳楷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拂去她发梢上沾着的雪花。
"才、才没有！"姜涩夏别过脸，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我也刚出来。"
裴靳楷挑眉，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上："撒谎。"
"谁撒谎了！"
"鼻子都冻红了。"
他忽然俯身，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这么怕冷还出来这么早？"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姜涩夏瞬间僵住，血液轰地冲上脸颊。
她结结巴巴地抗议："裴、裴靳楷！这是在我家门口！"
"所以呢？"裴靳楷首起身，一脸坦然，"合法恋爱。"
"谁跟你合法了！"
"迟早的事。"
姜涩夏气鼓鼓地瞪他，却被他牵起手，十指相扣塞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温暖瞬间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裴靳楷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去哪？"她小声问。
"庙会。"
小镇的庙会热闹非凡，红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和小吃。
糖葫芦、炸年糕、棉花糖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欢笑声。
姜涩夏像只好奇的小麻雀，拉着裴靳楷在各个摊位前穿梭。
"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她指着一个摊位，眼睛亮晶晶的。
裴靳楷买了两串，一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
姜涩夏毫不犹豫地抢过草莓的，咬了一口，糖衣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
"好吃吗？"裴靳楷问。
姜涩夏点点头，突然把糖葫芦举到他嘴边："你尝尝？"
裴靳楷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颗草莓。
甜味在舌尖蔓延，但他更在意的是她期待的眼神，亮得像星星。
"甜不甜？"她问。
"嗯。"他的目光落在她沾了糖渍的唇上，"很甜。"
姜涩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视线，脸一红，赶紧收回手："自、自己拿着吃！"
裴靳楷低笑，接过糖葫芦，却在她转身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裴靳楷！"姜涩夏惊慌地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
"别动。"
他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沾到糖了。"
这个动作太过暧昧，姜涩夏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他的衣襟。
擦完糖渍，裴靳楷却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宝，你好香。"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姜涩夏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你、你闭嘴！"她红着脸推开他，快步往前走，却因为太慌乱差点撞到路人。
裴靳楷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来，顺势搂住她的腰。
"看路。"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姜涩夏又羞又恼，却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继续逛庙会。
他们在一个卖手工艺品的摊位前停下，姜涩夏被一对陶瓷小猫吸引了目光。
小猫一蓝一粉，圆滚滚的身子，憨态可掬。
"喜欢？"裴靳楷问。
姜涩夏点点头，又摇摇头："算了，带着不方便……"
裴靳楷己经掏钱买了下来，把蓝色的小猫递给她："一人一个。"
姜涩夏接过小猫，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她小心地把它放进包里，抬头时发现裴靳楷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干嘛这么看我……"她小声嘟囔。
"好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姜涩夏的心跳再次加速。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围巾，却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中午，他们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
店面不大，但很干净，老板娘热情地推荐了当地的特色菜。
"能吃辣吗？"点菜时，姜涩夏故意问。
裴靳楷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想起昨天他被辣得皱眉的样子，姜涩夏忍不住笑出声："那点个鸳鸯锅？"
"你决定。"
最后，姜涩夏还是没点太辣的菜，而是选了几道家常菜。
等菜的时候，她捧着热茶暖手，透过氤氲的热气偷看对面的裴靳楷。
他正低头看手机，侧脸线条锋利而清晰，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抬头，准确地对上她的眼睛。
"看什么？"
姜涩夏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裴靳楷伸手，越过桌子捏了捏她的脸："撒谎。"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些家常味道，但姜涩夏吃得很开心。
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裴靳楷碗里："尝尝这个，我外婆做的比这个还好吃。"
裴靳楷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对吧！"
姜涩夏得意地笑了，"等回港城，我让我外婆做给你吃。"
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等于是在邀请他去见家人。她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头扒饭。
裴靳楷却笑了："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姜涩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吃完饭，他们沿着河边散步。
冬日的阳光洒在冰封的河面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姜涩夏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和裴靳楷说话，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小心。"
裴靳楷突然拉住她，避开地上的一处冰面。
姜涩夏踉跄了一下，跌进他怀里。
"笨。"
他低声说，却没有松开手。
姜涩夏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裴靳楷……"她小声叫他。
"嗯？"
"你过两天就要走了吗？"
裴靳楷沉默了一下："嗯，战队有训练。"
姜涩夏点点头，努力掩饰失落："哦……"
"开学就能见了。"
他捏了捏她的手，"或者，你可以来看我训练。"
"谁要去看你训练！"
"我女朋友。"
这个称呼让姜涩夏耳根发烫，她挣开他的怀抱，快步往前走："谁是你女朋友！"
裴靳楷三两步追上她，从背后将她搂住："你啊。"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姜涩夏，我的。"
阳光，雪地，安静的河边，和他温暖的怀抱。
姜涩夏忽然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傍晚，他们回到民宿附近。
夕阳西沉，将雪地染成金色。
"明天……"
姜涩夏低着头，脚尖在雪地上画圈，"我不能出来了，要陪外婆准备年夜饭。"
裴靳楷点点头："嗯。"
"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
"哦……"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涩夏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抬头。"裴靳楷说。
她刚抬起头，就被他吻住了。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不舍和眷恋。姜涩夏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亲吻。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息。
裴靳楷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开学见，宝宝。"
"……嗯。"
"记得想我。"
"谁要想你！"
裴靳楷低笑，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撒谎。"
姜涩夏红着脸推开他："我、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就在前面！"
她转身就跑，却在中途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裴靳楷还站在原地，黑色身影在雪地中格外醒目，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姜涩夏突然跑回去，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裴靳楷愣了一秒，随即低笑出声。
他看着那个奶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巷子尽头，才转身走进民宿。
口袋里，那只粉色的小陶瓷猫安静地躺着，像一个小小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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