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教授的老式沃尔沃在积雪的小路上甩尾,车尾扫过路边的雪堆,扬起一片白色雾霭。祥子紧抓着车门把手,防水袋里的照片随着颠簸不断拍打她的膝盖。
“他们追上来了!”初华回头看向后方,三辆黑色轿车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
教授突然猛踩刹车,车子滑进一条隐蔽的岔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中,他掏出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扔给祥子:“前面是单行道,你们下车后往河边跑,看见红色小船就上去。”
“您呢?”祥子攥着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痛。
老人笑了笑,皱纹里藏着岁月沉淀的从容:“我答应过瑞穗,今天要保护好她的女儿。”他按下仪表盘下的隐藏按钮,后备箱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快走!”
祥子还想说什么,初华己经拉开车门。凛冽的寒风灌进车厢的瞬间,教授突然按住祥子的肩膀:“记住,真正的音乐从不说谎。”
两人跌跌撞撞跑下河堤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碰撞声。祥子回头,看见教授的轿车横挡在路口,车门大开如展翅的老鹰,而那三辆黑车被迫急停,轮胎在冰面上打滑旋转。
红色小船 中午12:17
船篷内弥漫着咖啡和松木的香气。祥子惊讶地发现爱音和素世正在整理一堆电子设备,小桌上摊开着赫尔辛基下水道地图。
“教授通知我们在这等!”爱音兴奋地挥舞着焊枪,火星差点烧到素世的围巾,“我用GoPro改装了信号干扰器!”
素世拍开她的手,转向祥子:“灯和立希在安全屋解析乐谱,海铃带着乐奈去取最后一块碎片。”
“碎片?”祥子展开防水袋里的照片,这才注意到母亲抱着的婴儿襁褓上,别着一枚雪花形状的胸针——与她手中的金属片一模一样。
初华突然凑近舷窗:“有人来了!”
众人屏息凝神,却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走下河堤。那是个芬兰老妇人,白发编成复杂的发辫,手中提着印有西贝柳斯学院标志的琴盒。
“艾拉·科尔霍宁。”老妇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自我介绍,“西贝柳斯学院档案管理员,也是...你母亲的老师或者挚友?”
她打开琴盒,里面不是乐器,而是一本皮革相册。翻开第一页,年轻的丰川瑞穗站在极光下,手指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身旁的艾拉举着写着“Hyv?? syntym?p?iv??”(生日快乐)的蛋糕。
“2004年冬至,我们在这里庆祝她怀孕七个月。"艾拉粗糙的手指抚过照片,"当晚她创作了《雪绒花摇篮曲》的雏形。"
相册后页夹着半页乐谱,恰好能拼合祥子手中的残片。当两片纸张相接时,紫外线照射下浮现出一行小字:
致祥子:当你听到完整的旋律时,请去老地方看看。妈妈在那里藏了给你的成年礼物。——2004.12.16
祥子的视线模糊了——这个日期距离母亲回国仅剩两周,距离她的出生还有三个月,距离母亲离世...还有十六年零西个月。
安全屋·下午3:22
由PastelPalettes帮忙租赁的公寓里,灯正将拼合后的乐谱扫描进电脑。立希调试着音响设备,海铃沉默地站在窗边警戒,乐奈则窝在沙发里舔着巧克力酱。
“频率分析完成了。”灯调出一段声波图,“乐谱里有隐藏音轨...”
突然,所有人手机同时震动。若麦发来的监控画面显示,杨先生带着人正在搜查音乐学院,而更令人不安的是——画面角落里出现了丰川清告的身影。
“父亲?”祥子握着的咖啡杯差点脱手,“他为什么来芬兰?”
初华迅速放大图像:“不对...这个人走路姿势不像他。”
“分家的替身。”爱音冷声道,“看来他们打算伪造家主亲自收回乐谱的假象。”
立希突然插话:“管他是谁!先听听瑞穗女士到底留了什么话吧!”
音响中流淌出《雪绒花摇篮曲》的旋律,但在专业设备的解析下,某个声部逐渐分离成独立音轨——那是瑞穗温柔的声音:
亲爱的祥子,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你己经找到了所有线索。妈妈很抱歉不能亲自告诉你...
突然,录音中混入急促的敲门声,瑞穗的语调变得紧张:
记住,新能源数据藏在《天鹅湖》第三幕的变奏里,钥匙在——
录音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时,乐奈突然从沙发缝里抠出个东西——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芬兰国家美术馆纪念品部”。
祥子独自站在母亲曾经拍照的河堤上,极光开始在暮色中流动。初华悄悄走近,将围巾分一半裹住她。
“教授发来消息,他没事。”初华轻声说,“还提醒我们美术馆冬季六点闭馆。”
祥子凝视着冰封的河面:“为什么是《天鹅湖》?”
“因为...”初华突然哼唱起一段旋律,正是改编自天鹅湖主题的摇篮曲变奏,“你小时候,瑞穗女士总用这个哄你睡觉吧?”
祥子怔住了。那段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旋律,原来早就在血液里流淌了十六年。
爱音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小祥!车准备好啦!素世查到美术馆今晚有私人拍卖会!”
祥子深吸一口气,将母亲的相册贴在心口。最后的谜题就在眼前,而这次,她不再是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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