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祥，素世的情况你知道吗。”回到家后，爱音突然开口。
祥子微微侧头，将身子往爱音那边靠了靠：“素世啊...自从她父母离婚后，她就随母亲改了姓。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关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特别的。”爱音垂下眼帘。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祥子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道：“说起来，在你们...嗯，关系比较紧张的那段时间，我偶然遇到过她一次。那时候的她，好像终于放下了对Crychic的执念。”她转过头，对爱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想，她大概在Mygo里找到了新的归宿吧。”
“这样啊......”爱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目光落在远处某个不确定的点上。
素世盯着手机里爱音刚发的动态——照片里两只交叠的手映在星空玻璃上。她机械地点赞，指甲在屏幕留下细小的划痕。
素世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撞出回声，笑着笑着就呛出了眼泪。原来最痛的从来不是得不到，而是曾经拥有过被收回的错觉。
她失眠了。
素世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那裂纹像一张扭曲的笑脸，嘲笑着她的天真。
手机屏幕还亮着，爱音和灯的合照刺得她眼球发疼。她没关掉，反而将亮度调到最高，任由那刺眼的光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要加快速度了。”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素世一夜未眠，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战争，才刚刚开始。”
站在浴室镜子前，用冰毛巾轻轻按压略微浮肿的眼睑。昨晚的失眠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这也正合她心意——适度的憔悴能引发爱音的怜惜之情。
排练室里，素世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她选择了一个能够观察整个房间的位置，将贝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摆着一本翻开的乐谱，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素世同学好认真...”灯第一个进来，看到乐谱后小声感叹道。
素世抬头微笑：“习惯了。”她故意让目光在灯身后搜寻了一下，“爱音没和你一起来？”
灯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说要先去买些东西...”
正说着，爱音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饮料袋：“大家久等——”她的目光落在素世身上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了。”
立希敲了敲鼓边：“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始排练吧。先把旧歌练一下。”立希看向了灯，声音软了下来：“小灯，新歌词怎么样了？”
灯的肩膀明显缩了一下：“还、还在修改...”
“没事的，不用着急。”立希急忙补充道。
素世注意到爱音的表情瞬间变得担忧。这正是她等待的时机。
“其实我有个想法。”素世轻声说，“灯的歌词总是很首接的情感表达...”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爱音的反应，“不如我们先试着演奏一下基本旋律，让灯跟着感觉走？”
爱音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小灯不用太有压力，就像我们第一次即兴演奏那样...”
素世补充道：“而且我记得爱音说过，灯最动人的表演都是那些最放松的时刻。”
排练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在素世的引导下，灯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即兴发挥出几句让所有人都惊艳的歌词。爱音看向灯的眼神充满骄傲，但转向素世时又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激。
排练结束后，成员们陆续收拾乐器准备离开。素世故意放慢动作，余光瞥见爱音正和灯小声交谈，手指轻轻搭在灯的肩上，笑容明亮得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收紧，然后松开。
“爱音。”
声音比预想的还要柔软，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爱音转过头，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素世？”
素世向前迈了一步，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低头。她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既脆弱又诚恳。
“之前的事……对不起。”
爱音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从灯肩上滑落。灯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小声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留下她们两人。
沉默蔓延了几秒。
素世没有抬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我知道那时候的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做了很多让你困扰的事。”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掐进掌心，“但后来我才明白，我其实……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爱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
素世终于抬起眼，目光而柔和，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她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
“能像以前那样……叫我‘Soyorin’吗？”
爱音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个称呼——曾经带着亲昵和调侃，后来却成了她们之间的一道裂痕。而现在，素世主动把它递了回来，像是递出一根修复关系的橄榄枝。
爱音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神动摇着。
素世注视着她，心跳缓慢而沉重。
——她会心软的。
——她一定会。
——必须会。
果然，爱音的眉头微微松动，嘴唇轻轻动了动：
“……Soyorin。”
声音很轻，带着试探，但足够让素世的胸口泛起一阵隐秘的灼热。
素世笑了，这一次，笑意终于抵达眼底。
“嗯。”
——成功了。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贝斯的背带，藏住眼底那一丝得逞的满足。
——这只是第一步。
蛛丝暗结琉璃碎，
星屑沉霜睫上凝。
棋影半枰窥暖色，
弦歌三叠试寒冰。
睫沾雾色犹含笑，
指拭霜痕似抚绫。
最是灯昏人影散，
回眸笑靥映残枰。
(http://www.xsdingdian.com/book/N6D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sdingdian.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xsdingd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