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路灯一盏一盏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爱音走在前面，书包随意地搭在肩上，素世落后半步，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
“今天……灯的状态很好呢。”素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欣慰。
“嗯！”爱音立刻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多亏了Soyorin的建议，小灯才能放松下来。”
素世微笑，指尖轻轻拨弄着贝斯包的带子。
“灯真的很依赖你呢。”她顿了顿，像是无意般补充道，“每次她紧张的时候，只要看到你，就会安心下来。”
爱音的脸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尾：“有、有吗……”
“当然有。”素世的声音轻柔，带着回忆的暖意，“记得第一次Live的时候吗？她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是你的鼓励，才让她唱出声音。”
爱音眨了眨眼，表情柔软下来：“那时候的小灯……真的很让人担心呢。”
素世注视着她的侧脸，继续道：“而且，灯写的歌词……很多都是因为有你才能诞生的吧？”
“诶？”
“《碧天伴走》里那句‘逃跑也无妨 就算看不见道路，就算迷失方向也渴望持续奔驰，与你同行。’，不就是在写你吗？”素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总是在歌词里藏着你呢。”
爱音的脚步微微一顿，耳尖染上淡淡的粉色。
——很好。
素世不动声色地靠近半步，肩膀几乎要碰到爱音的手臂。
“不过……”她忽然轻叹一声，“有时候我会想，灯那么依赖你，会不会反而让你很辛苦？”
爱音疑惑地转头：“辛苦？”
素世垂下眼，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担忧：“你看，灯总是需要你的鼓励才能前进，但爱音自己也会有不安的时候吧？可你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爱音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立刻回答。
素世继续道：“其实，我一首很佩服爱音。”
“佩服我？”
“嗯。”素世抬起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明明自己也会害怕，却总是先想着支撑别人……这样的爱音，真的很坚强。”
夜风吹过，爱音的发丝轻轻飘动。她的眼神微微动摇，像是被触及了什么隐藏的心事。
素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很快收回。
“所以，如果爱音也有累的时候……”她轻声说，“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爱音的呼吸微微一滞。
素世微笑，声音轻得几乎融进夜色里：
“因为，我也会一首看着你的。”
——这样就好。
——让她意识到灯的依赖是负担，而我的理解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爱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嘟囔：“……Soyorin，我……。”
素世假装没听清：“嗯？”
爱音摇摇头，嘴角却微微扬起：“没什么。”
素世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胜利的愉悦。
“嗯。”她轻声回答，手指悄悄收紧。
——进展顺利。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而素世的计划，正一步一步向着预期的方向前进。路灯的光晕在潮湿的路面上晕开，素世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爱音，你还记得这里吗？“
爱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条岔路口的转角，一家便利店亮着刺眼的荧光灯。
“啊......”爱音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书包带。
素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甩开你的手的。”
爱音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素世转过身，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阴翳。
“其实后来我躲在那个巷子里。"她指向便利店后方的一条窄巷，"看着你站在这里，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爱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素世向前一步，皮鞋尖轻轻抵住爱音的运动鞋。
“对不起。”她这次说得无比清晰，“明明看到你那么难过，我却因为可悲的自尊心躲着不出来。”
夜风骤然转强，素世柔顺的长发在风中舒展开来，几缕发丝轻轻扫过爱音的脸颊。发梢带着微凉的触感，像羽毛般掠过她的鼻尖，又若有似无地擦过唇角。那股熟悉的柑橘洗发水香气瞬间包围了爱音，甜中带涩的气息让她呼吸一滞。
爱音像触电般猛地后退，后背"咚"地撞上身后的电线杆。她慌乱地抬手想拨开脸上残留的发丝，指尖却不小心勾住了其中一缕。那丝滑的触感让她的手指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等等......”爱音的声音有些发抖，“Soyorin，我们......”
素世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月光下她的表情既温柔又危险：“怎么了？”
爱音的手指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指节发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歉意，而是某种更危险的悸动。
“我......”爱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脑海中闪过灯安静的笑脸，她们在天台交换的第一个吻。
“不对不对不对”
爱音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突然转身就跑，书包在身后剧烈晃动，差点撞到路边的栏杆。
“爱音？！”素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我先走了。”爱音不敢回头。冷风刮在发烫的脸上，她跑得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而此时，在街道的另一头，素世依然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逃走了啊......”她低声自语，“好纯情呢，爱音。”
素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捕食者。
“不过没关系......”
“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素世的手指缓缓探入包中，指尖触碰到那个她始终随身携带的丝绒小袋。她轻轻取出里面的物件——那是爱音送给她的星空手链。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手链上的碎钻顿时苏醒过来，在素世苍白的腕间流转出冷冽的星芒。每一颗星星都像是被冻结的泪滴，在黑暗中无声地闪烁着。
这就是这个方法最不道德的地方，让爱音逐渐陷入挣扎之中，首到无法自拔。
远处传来电车驶过的声音，素世的身影慢慢融入夜色之中。
月浸长街灯浸路，碎影摇摇，欲把春痕驻。贝齿轻衔青鬓缕，暗香偏惹迷途兔。
细语织成情网暮，睫颤眸垂，睫颤眸垂处。逃却东风偏又顾，星霜己烙纤纤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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