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窗帘被初夏的风轻轻掀起，爱音盯着素世办理出院手续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转。爱音昨天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我们可以一起尝试新的可能”。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既给了她希望，又带来新的不安。
“办好了。”素世转身时，锁骨处的绷带从宽松的衣领露出来。她自然地牵起爱音的手，拇指在她掌心轻轻，“在想什么？”
爱音看着素世含笑的嘴角，又想起灯安静离去的背影。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她心里撕扯。“我在想.……”她深吸一口气，“没什么。”
素世的手指微微收紧。远处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衬得走廊更加安静。素世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当她重新抬眼时，眼里有种了然的光芒：“隐瞒是关系破裂的伊始。”
“不是！我只是……”爱音急得眼眶发热，“我怕辜负你们任何一个……”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素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香靠近 她的唇在爱音额头轻轻一碰，“我会让你记住这一天的每个瞬间。”
爱音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自从病房里那次三人谈话后，素世就像解除封印般越发大胆。
医院的自动门向两侧滑开时，素世眯起眼睛适应阳光。她右肩还吊着绷带，左手却紧紧攥着爱音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肤里。
“素世，你想去哪里啊？”
“水族馆。”
“啊？为什么………”
“怎么，你和灯去得，我就去不得。”
水族馆的蓝色灯光像液态的梦境。爱音隔着玻璃触碰魔鬼鱼的影子，突然被身后的人环抱住。素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受伤的右臂小心地避开碰撞。
“它们像不像在飞？”素世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钻进耳膜。爱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后背传来，比平时快了几分。
“素世………”爱音微微侧头，正好迎上对方凑近的唇。这个吻带着海盐冰淇淋的甜味，素世的左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像是怕她逃跑。
周围响起善意的口哨声。爱音红着脸推开她：“有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素世满不在乎地舔掉唇边的冰淇淋，突然拉着爱音跑向隧道区。她们在晃动的光影中穿梭，像两条逃离现实的鱼。当蓝色鲸鲨从头顶游过时，素世将爱音按在玻璃上深吻，冰凉的玻璃与炽热的呼吸形成奇妙的对比。
“呼吸……”素世稍稍退开，眼里跳动着危险的火花，“这才第一个地点。”
接下来的行程像被按了快进键。她们在纪念品店试戴滑稽的鲨鱼头套，素世趁机偷拍爱音涨红的脸；在海豚表演场，素世借着人群的掩护将手指插入爱音的指缝，十指相扣的力度让爱音心跳失速。
从水族馆出来之后，两人来到路边，闲聊中等着出租车。
“医生说至少两周不能碰贝斯。”爱音试图抽出手去拦出租车，却被素世拽得更紧。
“没关系。”素世凑近她耳边，呼吸扫过颈侧，“反正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出租车后座上，素世用左手玩着她的发梢，时不时故意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我们去哪？”爱音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跳快得不像话。
“我家。”见爱音瞪大眼睛，她又补充道：“妈妈去欧洲出差了。”
“那你的伤……”
“没告诉她，我不想再让她担心了。”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爱音盯着镜面墙上的倒影——素世贴在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肩上，而她自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当素世的牙齿轻轻咬住她耳垂时，她差点按错楼层按钮。
公寓门关上的瞬间，素世就把她按在了玄关墙上。受伤的右臂妨碍了动作，反而让这个吻显得更加急躁。爱音尝到她唇上草莓润唇膏的甜味，还有一丝药味的苦涩。
“等、等等……”爱音在换气的间隙挣扎，“你的伤……”
素世用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左手己经探进她衬衫下摆。“别动。”她声音沙哑，“让我确认你是真的。”
爱音突然明白了什么，停止挣扎。她抚上素世绷带边缘露出的皮肤，感受到掌心下的颤抖。这个看似强势的人，此刻正通过最原始的接触来确认自己没有被抛弃。
衣物散落在通往卧室的路上。素世用左手解开她内衣扣子时笨拙却执着，像在拆一份期待己久的礼物。当爱音被推倒在床上时，她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她们第一次出门买的小狗玩偶。
阳光透过纱帘在素世赤裸的背上投下斑驳光影。爱音看着她忍痛移动右臂的样子，心脏揪成一团。“我来吧，今天...你只要接受就好。”
素世仰头望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赤裸。偶尔漏出一声呜咽，随即用左手死死扣住爱音的腰，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她们的汗水混在一起，素世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着“不要离开”，首到声音破碎。
事后爱音清理时，发现素世己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左手还攥着床单不放。她轻轻掰开那些纤细的手指，素世却在梦中皱眉，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爱音凝视她的睫毛，胸口泛起一阵酸胀。这种近乎病态的依恋本该让她害怕，却奇异地勾起更强烈的保护欲。她小心地躺下，把素世搂进怀里，对方立刻像找到热源的猫一样贴上来
“我答应你。”爱音轻声说，明知她听不见，“不会突然消失。”
素世在睡梦中蹭了蹭她的颈窝。
鲛绡初透，药息萦襟。锁冰肌、蝶翼藏刃，避眸光、絮语沉音。掌心砂，碾碎晨星，暗结痴针。
蓝潮漫吻鳞阴，鬓角鲸暗。纵游影、啮痛方醒，玻璃海、刻誓如箴。最堪惊，碎月悬床，攥梦成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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