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音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联系人列表里“小灯”的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炭，指尖悬在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爱音：“灯，现在有空吗？我在医院天台……”
（删除）
爱音：“有重要的事想当面说，关于素世……”
（删除）
爱音：“能来医院吗？求你了。”
（发送）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爱音猛地锁屏，仿佛那是一部定时炸弹。她盯着电梯指示灯，每一层停留都让胃部绞痛加剧。手机震动时她差点把它摔出去。
天台的风格外冷，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忽近忽远，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是素世发来的消息：“伤口好疼，你能回来吗？”
爱音把脸埋进怀里，两种截然不同的愧疚感在胸腔撕扯手机屏幕又亮起了，是灯发来的消息：“爱音，我在楼下，可以上来吗？”
爱音的指尖悬在键盘上，“嗯。”
楼梯间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灯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时，发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灯……”爱音站起身，喉咙发紧。
“素世同学……还好吗？”灯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爱音泛红的眼眶上。
爱音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
灯静静看着她，没有催促，也没有不安，只是等待。
爱音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和素世……不只是朋友。”
夜风突然变得喧嚣，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在眼底晕开成模糊的光斑。爱音不敢看灯的表情，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越来越低：
“在救护车上……我吻了她。”
沉默像潮水般漫上来。
灯的手指轻轻蜷缩，又缓缓松开。她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爱音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害怕看到灯的眼泪，害怕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说“我们结束吧”。
但灯只是轻轻问：“……爱音，你喜欢她吗？”
爱音愣住了。
她想起素世在病床上苍白的笑容，想起她笨拙地勾住自己小指的温度，想起那句带着血腥味的“我爱你”。
“……我不知道。”她终于诚实地说，“但是……看到她受伤，我这里……”她按住自己的心口，“疼得受不了。”
灯抬起头，眼眶微红，却没有哭。
“我……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她轻声说，“素世同学看爱音的眼神……和我一样。”
爱音怔住。
灯向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
“如果爱音也喜欢她……那我可以接受。”
爱音睁大眼睛：“……灯？”
灯微微笑了，笑容有些勉强，却很温柔。
“因为……我不想让爱音为难。”
夜风掠过天台的栏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爱音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抱住灯瘦小的身体，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对方温柔的回抱。“对不起……”她哭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明明答应过只喜欢灯的……”
灯摇摇头，发丝蹭过爱音的下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独占。"她停顿了一下，像在斟酌词句，"如果素世同学也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找到办法。"
“对不起……对不起……”
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没关系……只要爱音幸福，我就满足了。”
素世听到了开门声，抬起头，看见了爱音和灯同时走进来。
灯安静地走到病床另一侧，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素世同学，还好吗？”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素世的表情重新戴上了那副完美面具，只是苍白的脸色让笑容显得格外脆弱。"没事的，谢谢关心。"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爱音看着灯摆弄花束的纤细手指，想起她为自己贴创可贴时的温柔眼神，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我知道你对爱音的感情。"灯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我也……不想失去素世同学。”
素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她看向爱音，眼中写满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新的惩罚游戏吗？"
爱音走到床的另一侧，鼓起勇气握住素世冰凉的手。“不是惩罚。”她深吸一口气，“是……新的可能。”
素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停在灯的脸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愿意……分享爱音？”
灯点点头，耳尖泛着淡淡的红：“如果......素世同学不介意的话。”
素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真是疯了………”她用手背挡住眼睛，“我处心积虑想夺回你……结果却是这样………”
素世的笑声戛然而止，病房突然安静得可怕。监护仪的电子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凝滞的空气。
“等等。”爱音突然站起来，双手按在病床栏杆上，“我有个想法。”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等素世出院后...我想分别陪你们各一天。”她轮流看向两人，“不是要比较或选择，而是………”手指无意识地在栏杆上画着八字，“我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情，也想让你们了解这种……新的可能性。”
灯轻轻“啊”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大。素世则眯起眼睛，受伤的手指揪紧了被单。
“第一天陪素世，第二天陪灯。”爱音的声音越来越稳，“去你们各自想去的地方，做你们想做的事。”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我们再一起讨论未来。”
灯慢慢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听爱音的。”
素世突然勾起嘴角：“做什么事都可以吗，包括……”
爱音脸红得厉害，但还是坚定地点头："好，就这么约定。"
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变得平稳，三个人的呼吸逐渐同步。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银色的分界线，又奇妙地连接在一起。
青荧啮誓纹，玄廊噬影。绛珠悬银缕，被浪洇痂印。最痛天台风啮颈，霓虹碎作三生镜。怎堪屏光裂旧盟，械语封新病。
银针欲绣同心柄，偏引双丝并。任孽债缠睫，情痂叠颈。莫道玄廊灯噬鬓，且看月刃剖痴症。待明朝、血绸裁三诺，各分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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