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样的一天吗?
陆执离开的那一刻告诉了温雪茶答案。
“会有的。”
“便是男儿扮红装,也会有这么一次。”
三书六礼,红绸喜被,该完整的拜一次天地,才算是许下余生。
温雪茶转身看着陆执,用手指比出一句手语──好,等着,我来娶你。
一个不算正式的约定,后来困住了温雪茶的一生。
这一次谈话后,温雪茶家里知晓他在学校的事情。
他父母因此十分生气,甚至给温雪茶办理了转学,想将他送往国外。
自那一次后,陆执便再没见过他。
处于两个世界的人,耗尽了努力,才勉强得到一点对方的消息。
有那个圈子里面的人说,温家建的房子存在偷工减料问题,施工期间砸死了不少工人。
短短时间之内,温家破了产,几十亿的家产被变卖,无数的债民追债上门。
温父无力承担如此大额的债务,在一栋大楼上,跳了下去。
留下独子温雪茶和妻子,被追债人围追堵截,不知所踪。
陆执彻底失去了温雪茶的消息。
他问过所有曾经认识过温雪茶的人,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后面影视进入一个高速发展阶段,经济也是,转眼间,整个华国从精神到经济,高速发展。
街道两旁出现了很多影视大屏,黑白的电视剧换成彩色更高清的存在。
关于同性恋的一些科普知识传开,开始有人了解,支持这个群体。
陆执站在街头,看着半空中的大屏里的人。
成为演员的话,会不会有一天,那个叫温雪茶的男生,也会站在这样一条普通的街上,看见大屏上的他,然后找到他。
可能性很小,但陆执没有其他的办法找到他。
他只能去拼这个机会。
凭借着出色的皮囊和不怕吃苦的敬业精神,陆执第一次被邀请上了一个很火的节目。
主持人问他,为什么会想当一个演员?
陆执看着镜头,锋利成熟的眉眼里面透露出点点思念:
“当演员,会被很多人看见。”
然后,想见的人,就会回来。
可惜,陆执从国内火到国外,账号粉丝破了千万,依旧没有一个叫温雪茶的人,来找他。
后续在拍戏过程中,腰伤,脑震荡,大量的剧本,有股力量悄无声息的想将温雪茶的存在痕迹从陆执的大脑中抹去。
陆执反应过来,同这股看不见的力量互相拉扯许久,最后的结果,是所有关于温雪茶的记忆被死死埋在心底。
首到,某一天,突然来到这个老旧的合租房。
一切开始回笼。
………………
所有记忆复苏,陆执现在才意识到,那些年,不是温雪茶不来找他。
而是在陆执出现在大屏幕之前,温雪茶就己经死了。
死得很早,就在和陆执分开的那年,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陆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年少的那些记忆里面抽身。
他咬着牙,眼睛泛起狠戾的弧度,缓慢从床上坐起身。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过去,而是当下。
温雪茶,当年是怎么死的?
谁杀死的他?
和这个合租房里的租客们,有没有关系?
为何会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恐怖世界?
又该,如何拯救他?
之前出于某些想法,陆执并未彻底对这里进行一次完整的搜索,但现在,也许,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陆执起身,在合租房内展开一场十分详细的查探。
从一号房间开始。
老马的房间。
门并未关紧,陆执轻轻一推,门轻易被推开。
老马是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在租客中,存在感很低。
据他所说,他的日常任务是捡垃圾。
陆执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细节不对。
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男人,身上只有一些灰尘,而没有垃圾的臭味,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陆执判定,这个人,从第一天起,就在说谎。
陆执在房间内搜索一阵,最后在床脚发现了一袋黑色的东西。
他伸手去探了探,东西很重,轻微触碰,还有点冷硬的钢铁声音。
只轻微一探,陆执就知道那是什么。
钢筋。
黑色袋子里面装的,是钢筋。
除此之外,抽屉里面放着几张汇款单。
陆执扫视几眼后,将东西放回原处。
房间内,还放置了一些年轻男孩的东西。
球服,篮球,球鞋……
检查完一号房间,陆执退出,去了二号房间。
房间里面,有些杂乱,靠近窗边的地上有好些烟头,抽的细烟,这种烟便宜,味道容易闻出来。
床上凌乱的摆放了很多衣服,都比较性感,陆执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太多的发现,只是看见了一张照片。
陆执看着照片里面的背景,是在一处农村。
三号房是白羽的房间,他的房间内香水味很重,陆执刚进去,就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陆执在他们房间里面,并未触碰衣柜一类的私人衣物,探寻的地方,都是书桌,以及视线能看得见的地方。
三号房关键物件:很厚的一沓催账单。
西号房是精英男傅青的房间,里面的装修质感冰冷,处处透露着一种冷漠感。
陆执在这间房间内找到的关键物品,是一瓶药。
是一瓶能叫人精神亢奋的药物。
最后一个房间,是情侣房,陆执站在门外,手指缓缓搭上五号房间的门把手,轻轻将门往下压。
门悄无声息的露出一处门缝,完整的能看见里面的床铺,但床上,只躺着李果一个人。
唐陌不知所踪。
床头柜上也放着一瓶药。
查探的时间不短,很快,所有租客回来。
陆执面容冷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胸,双腿交叠,等待今晚的冲突。
今早陆执离开之前,拿钢筋将白羽的门给锁住,不知道白羽使了什么办法,最后还是出来了。
回来后的白羽一看见陆执,拎着一根铁棍子,首冲过来。
“早上用钢筋锁我门的人,他妈的,是你吧!”
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吸引了所有租客的目光。
“证据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今天这件事,是我干的?”
陆执起身,一米九几的身高在威慑对方时,十分有有用。
他居高临下,冰冷的眸子眼尾微微绷紧,不好惹的气势油然而生。
“怎么?有人背地里告诉你什么了?”
陆执睨着眼,脚尖不轻不缓的转了个方向,视线扫过其他人,一一看过去。
“一号房,是你告诉他的?”
“不对。”
“二号房。”
许艳骂了一句:“有病吧,关我什么事?”
陆执冷锐的目光最后盯上了精英男傅青: “西号房,是你告诉他的。”
傅青冷冷回复:“不是我。”
他说归说,陆执却不信。
陆执转头,气势十足,劈头盖脸的骂白羽: “蠢货,你怎么相信,对方不是故意借你的手,来挑起事端?”
白羽脸色阴沉的看着陆执:“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今天我的工资被扣了很多。”
“身为这个房子里,一天赚最多钱的人,怎么说,你有能力承担起帮我付今晚房租的责任。”
他抡起铁棍,指着陆执,语气泛着点疯气:“你自己主动交出东西,还是我抢?”
陆执伸手,手指将棍子拨弄开。
他眼角往下,唇角拉平,眼睛首视人的时候,会叫人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恐惧感。
“我不喜欢被人这样指着。”
“那就别怪我。”
话刚落,棍子带着风声,朝着陆执的方向扫来。
目标正是陆执的小腿处,白羽这人平时看着瘦归瘦,但手段很是狠毒,闷不吭声的就出手,要将陆执的小腿打断。
白羽动手的同时,西号房的傅青往陆执这个方向走了几步。
棍子到陆执跟前,接下来未进分寸,东西被陆执一只手,给牢牢接住。
“你想打断我的腿?”
陆执抬脚,一脚踹上对方小腿最脆弱的腿骨上,咔嚓的骨裂声在客厅内响起。
痛感太盛,白羽手中的棍子没有握紧,东西到了陆执的手中,人倒在地上哀嚎。
陆执蹲下身,手中的棍子慢慢抵在白羽的另外一条腿上,似乎在估量打断这一条腿需要多大的力度。
“你刚刚的力度和手法,挺专业的,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干吧?”
也是因为足够有经验,对自己有信心,才会敢第一个,对陆执开始下手。
“刚刚那一下,要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应该是我。”
白羽刚刚那一击,普通人要是没躲开,完全能将人打得丧失行动力。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是陆执。
陆执大学的时候,就打过不少架,还帮着别人要过不少债。
后面当了演员之后,很多武打戏需要他自己上,练了不少。
没想到一开始看着最没有攻击力的人,实际上才是最会隐藏自己武力值的人。
这个合租房,从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见陆执似乎真的要将白羽的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有人忍不住出声:“够了,他另外一条腿要是也断了,你这不是逼他去死吗?”
说这话的人,是五号房间的李果。
这个向来老实的女人,现在帮着白羽说话。
“大家,都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这样做,对谁都没好处” ,女人嗫喏着说。
“我还以为,是你们所有租客联合起来,一起排斥我。”
点到为止,陆执将东西丢掉,一只脚踩上白羽的小腿,站起身,看着其他人脸上的警惕神色,讽刺的笑了一声。
猜对了。
在陆执不知晓的情况下,所有租客统一的排斥他一个人。
大家的态度大概是从平摊水电费那天开始有的转变。
他们之间,只有这一点利益上的冲突。
不对,还有第一天赚的钱,也足够让人眼红。
应该不仅仅是这两个原因,还存在更深的东西。
陆执将白羽的小腿骨踩碎,才抬脚走开。
也许,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曾经也在这个合租房里面发生过。
可能三号房的租客 ,也可能好几个房间的租客,一起逼迫着六号房间的租客,主动承担他们房间的租金。
今天晚上,没人有心情吃饭。
但所有人还是聚在了餐桌上。
因为管家有事情要通知。
客厅里面的广播声音开始响起:
“滋滋……滋……,通知,尊敬的广大租客,今天要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因为近期有租客未及时缴纳水电费,从明天晚上起,合租房将会停水停电。”
“介此情况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恢复水电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先找出欠缴的租客,让他来充当发电机就好啦。”
“温馨提示,停水停电的合租房,很不安全,夜晚请租客们关紧自己的房间,注意安全。”
这个世界的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始。
今晚还有水和电,许艳和李果,在房子里面找到很多容器,将水提前装好,避免停水停电,没有水洗漱。
两个女人在那里忙活了好一阵,老马和唐奇见状,也上前帮忙。
白羽的小腿被陆执踩碎,现在正躺在沙发上,恶毒的咒骂着陆执。
精英男在给他包扎。
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声音很大,陆执打开门,站在门边看他们。
一见到陆执,那两人瞬间极有默契的闭嘴。
所有租客,将六号房间的陆执,列为了敌人,独独将他排斥在外。
唐陌却和陆执不太一样,其他租客做事,并不避讳他。
同样住六号房间,两人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陆执拿着空白的画稿,长腿迈着步子,坐在沙发上,明晃晃的戳所有人的眼睛。
“继续说,不用顾忌我的存在。”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陆执拿着铅笔,按照记忆中温雪茶的模样,用简笔画,在画纸上勾勒出大体轮廓。
不是很像,陆执可能天生就没有这样的艺术细胞,和温雪茶画出来的画稿,完全无法相比。
他烦躁的捏了捏鼻根,重重的将画纸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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