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傻柱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易大川一脚踹在傻柱的肚子上，傻柱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来，滚到墙角，再也爬不起来。
“傻柱，以前我病着，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易大川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再敢在我面前蹦跶，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转过头，目光如刀，剐过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还有你，秦淮茹，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棒梗偷了我的救命钱，差点害死我，现在还想让我高抬贵手？做梦！”
秦淮茹被他看得一个哆嗦，往日里那点拿捏人的风情和算计，此刻在易大川面前荡然无存。
她只觉得眼前的易大川陌生得可怕，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博取同情的病秧子。
他身上那股子狠厉和决绝，让她从心底里发寒。
周围的邻居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易大川？
以前的易大川，病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走两步路都喘，是院里出了名的好欺负。
可现在，他三拳两脚就把院里打架最凶的傻柱给撂倒了，那眼神，那气势，活像换了个人！
“大川……你就看在……看在都是一个院的……”秦淮茹膝行几步，想去拉易大川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理首气壮。
易大川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少跟我攀交情。棒梗做错事，就该承担后果。法律是公正的，谁也别想和稀泥！”
秦淮茹的眼泪彻底决堤，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棒梗啊……他还小啊……他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啊！易大川，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他小？他偷我救命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小？他妈教唆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还小？”易大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现在跟我说他小？晚了！”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叹了口气，走上前，扶起秦淮茹：“淮茹，事己至此，你再闹也没用了。大川这孩子，这次是铁了心了。你还是……还是先回去吧，想想怎么给棒梗准备点东西。”
易中海的话虽然是在劝秦淮茹，但眼神却不时瞟向易大川，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甚至有些窝囊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秦淮茹被易中海半扶半拖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易大川家门口。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像是溺水的人抓不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意识到，易大川己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甚至，她以后在这个院里的日子，恐怕也要变天了。
周围的邻居们见没热闹可看，也窃窃私语地散了。
只是他们看易大川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轻视，反而多了一丝敬畏，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这院里，怕是要变天了。
几天后，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棒梗因盗窃罪名成立，且数额较大，又是惯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宣判的那一刻，秦淮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在旁听席上。
当法警押着棒梗往外走时，棒梗终于崩溃了，他扭过头，声嘶力竭地哭喊：“妈！妈！救我！我不想去！妈——”
“棒梗！我的儿啊！”秦淮茹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冰冷的法警拦在门外。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棒梗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铁门之后，那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我的棒梗……”秦淮茹捶打着冰冷的铁门，哭得撕心裂肺，声音沙哑变形。
法庭外的走廊上，易大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跟秦淮茹一家，算是彻底结下了死仇。
秦淮茹哭晕过去几次，被贾张氏和易中海他们搀扶着，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法院。
回到西合院，秦淮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贾张氏在外面哭天抢地，咒骂易大川不得好死，咒骂老天爷不开眼。
院子里的人们经过秦淮茹家门口，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他们看着易大川的眼神也更加复杂，有的人觉得他做得对，就该给这些小偷一个教训；有的人却觉得他太狠，不念街坊邻居一点情面，把事情做得太绝。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受过秦淮茹小恩小惠，或者跟贾家关系不错的，更是对易大川充满了腹诽和不满。
“这易大川，真是个狠角色，秦淮茹家这下是彻底被他踩死了。”
“可不是嘛，棒梗才多大，这一进去，出来不就废了？他怎么下得去手！”
“嘘，小点声，没看见他现在那样子，谁还敢惹他？”
流言蜚语在院子里悄悄蔓延，夹杂着恐惧和排斥。
易大川仿佛成了院里的一个异类，一个危险的存在。
傍晚，易大川从外面回来，院子里的人看见他，都像躲瘟神一样，要么低头匆匆走过，要么干脆绕道而行。
他能感觉到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猜忌，甚至带着敌意。
他心中冷笑，这就是人性。
他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公道，却成了别人眼中的恶人。
他刚走到中院，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秦淮茹家里传来，紧接着是贾张氏尖利的咒骂：“天杀的易大川！你害了我孙子，我跟你没完！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易大川脚步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秦淮茹会善罢甘休吗？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片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易大川，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病秧子了。
只是，这满院的恶意，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他孤身一人，要对抗的，似乎不仅仅是秦淮茹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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