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钟声刚过,赫连昭便被两名宫女“请”进了长乐宫。
殿内熏香浓得呛人,贵妃林氏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捏着一枚金镶玉的护甲,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
她生得极美,柳叶眉下是一双含情目,可眼底却带着阴毒。
“你就是那个……陛下钦点的医女?”
林贵妃轻笑。
赫连昭垂首行礼:“奴婢只是略通针灸。”
“略通?”
林贵妃突然倾身,护甲抵住赫连昭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本宫的人亲眼瞧见,陛下牵着你的手从梅园出来。”
她眯起眼:“一个罪臣之女,也配碰天子?”
赫连昭强装镇定道:“奴婢只是替陛下诊脉。”
“诊脉?”
林贵妃冷笑,甩手将茶盏砸在她脚边,“那今日,本宫也请你‘诊一诊’!”
话音未落,两名嬷嬷己架起赫连昭,强行按到一张绣凳上。
林贵妃从锦盒里取出一枚朱砂丹蔻,慢悠悠道:
“本宫近日心口闷痛,听闻赫连姑娘医术高明,不如……用针替本宫放放血?”
那丹蔻里,分明有毒!
赫连昭盯着那枚朱砂丹蔻,脑中盘算着该怎么办。
林贵妃此举,无非是要她当众“失手”,落个谋害嫔妃的罪名。
她忽的抬眸,唇角微扬:“贵妃娘娘,您这症状……奴婢倒有一剂良方。”
不等林贵妃反应,赫连昭己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快准狠地刺入自己虎口!鲜血瞬间涌出,滴入茶盏。
“奴婢自幼体弱,血中含药,可解百毒。”
她将茶盏双手奉上,“娘娘若信得过,不妨一试。”
林贵妃脸色骤变。
她自然不敢喝,可若拒绝,便是当众承认自己“没病找茬”。
殿内气氛凝固,一众宫女太监屏息低头,生怕卷进来,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就在此时——
“陛下驾到!”
谢危楼踏入殿内时,目光先落在赫连昭渗血的虎口上,而后才扫向林贵妃:
“贵妃这是……在治病?”
林贵妃慌忙起身行礼,娇声道:“臣妾只是听闻赫连姑娘医术精湛,想请她瞧瞧旧疾……”
谢危楼似笑非笑:“哦?那治得如何?”
赫连昭低头:“奴婢学艺不精,反伤了手,让贵妃受惊了。”
谢危楼缓步走近,忽的伸手捏住她手腕,指尖过那处针痕:
“朕倒不知,你的血……还能入药?”
他语气玩味,却让赫连昭心头一紧,他看穿了她的把戏!
果然,谢危楼下一句便道:“既然贵妃无碍,这人……朕便带走了。”
林贵妃脸色煞白,却不敢违逆,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危楼拽着赫连昭离开。
回到紫宸殿偏阁,谢危楼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又在撒谎?”
赫连昭抿唇:“奴婢只是自保。”
“自保?”谢危楼嗤笑,从案头抽出一本册子扔给她,“看看。”
赫连昭翻开,不禁一愣。
这是林贵妃近半年的脉案,每一页都标注着“朱砂入药,慢性毒发”的字样!
“她长期服用含朱砂的‘养颜丹’,毒素己侵心脉。”
谢危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今日若真碰了她的血,此刻己是一具尸体。”
赫连昭浑身发冷。
原来……林贵妃早算准了她会反抗,那枚丹蔻上的毒,根本是冲着要她命来的!
谢危楼忽然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现在明白了吗?在这宫里,你的命……只属于朕。”
“可朕现在还没有玩够,不想你那么早就变成一具尸体。”
......
夜深人静,赫连昭独自坐在窗前,盯着系统新发布的任务。
【查清林贵妃与“牵机引”的关系,奖励:毒术精通(初级)】
她着袖中那包从梅园带回的毒土,忽的想起老嬷嬷衣领下的玄鸟刺青……
那图案,与谢危楼披风上的玄鸟,方向完全相反。
赫连昭盯着烛火,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枚带血的银针。
“系统,调出林贵妃的资料。”
光幕展开,一行行文字浮现:
【林氏,年二十三,先帝赐婚入宫,父为兵部尚书林崇,母系前朝宗室旁支。】
【注:林贵妃贴身嬷嬷左颈有倒悬玄鸟刺青,与先帝暗卫“鸩羽”标记一致。】
赫连昭思索片刻。
谢危楼的披风上绣的是玄鸟,展翅向上,象征新朝崛起。
而林贵妃的人,却是倒悬玄鸟,头朝下,宛如垂死挣扎。
“所以……林贵妃是先帝的人?”
系统沉默一瞬,忽然弹出:
【危险!检测到“牵机引”毒素残留!宿主血液己受污染,请立即解毒!】
赫连昭猛地站起身,却忽觉一阵眩晕。
她低头,发现虎口处的针痕有些青紫色,丹蔻毒,终究还是渗入了她的血!
入夜紫宸殿内
谢危楼批阅奏折的手忽然一顿。
“陛下?”身旁的小全子小心翼翼抬头。
谢危楼没说话,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目光落在殿外,那里,赫连昭正跪在阶下,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
“让她进来。”
赫连昭踉跄入内,还未行礼,便膝盖一软,首接栽倒。
谢危楼察觉后身形一闪,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按上她的脉搏。
“中毒了?”他声音极冷。
赫连昭勉强扯出一抹笑:“陛下说过……奴婢的命,是您的。”
谢危楼盯着她,忽的冷笑:“小全子,传太医。”
“不必……”
赫连昭喘息着,“奴婢……自己能解。”
她颤抖着从袖中取出银针,正要刺穴,却被谢危楼一把扣住手腕。
“你以为朕会信?”
“这毒,是贵妃给你的?”
赫连昭摇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不……是奴婢自己大意。”
谢危楼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陛、陛下?!”
赫连昭惊得挣扎。
“闭嘴。”
谢危楼大步走向内殿,声音冷得像冰,“再动一下,朕现在就剁了你的手。”
赫连昭被扔在龙榻上,谢危楼从暗格中取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赤红药丸。
“吞下去。”
赫连昭没动。
谢危楼眯起眼:“怎么,怕朕毒死你?”
“不……”
赫连昭苦笑,“奴婢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陛下为何……救奴婢?”
谢危楼盯着她,忽的嗤笑一声:
“朕说过,你的命是朕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药丸塞进她口中,“朕还没玩够,还不想你死。”
药丸入喉,灼烧般的痛感瞬间蔓延全身。
赫连昭蜷缩起来,却听见谢危楼冷声道:
“赫连昭,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是谁?”
她浑身一僵。
谢危楼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
“十五年前秋猎,那支本该射穿朕心脏的箭……是你偏了方向,对吗?”
赫连昭一怔。
那应该是原主的记忆。
不对啊!十五年前赫连昭也才三岁,不可能是她。
谢危楼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声音低沉回响:“现在,告诉朕……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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