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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做那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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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挽棠踩着霜色未褪的宫道往昭华宫去。

她特意比约定时辰早到了半柱香,站在朱红宫门前垂眸整理袖口,余光却扫过门廊下两个换班的小太监——其中一个左耳垂有颗朱砂痣,正是昨日替朱贵妃传信的那名。

“苏司制来得好早。”甜腻的女声从身后飘来。

苏挽棠转身时己堆起三分笑,正看见朱贵妃扶着玉芙的手跨过门槛,月白蹙金翟衣上的珍珠在晨光里泛着柔光,连鬓边的赤金步摇都坠得恰到好处。

“贵妃娘娘金安。”她福身时注意到朱贵妃指尖的丹蔻染得极深,几乎要滴出血来。

“快别拘礼。”朱贵妃亲自扶她起身,掌心的温度烫得苏挽棠脊背一绷,“昨儿听玉芙说你审完赵侍郎的私账,连陈福海都给你递了话——当真是我宫里的女官,就是出息。”

苏挽棠垂眸将袖中密信抽出来,信笺边缘还留着昨夜烛火烤过的焦痕:“娘娘昨日说的‘清君侧’,挽棠细想了半夜。这是今早从陈公公那儿得的新线索。”

朱贵妃接过信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赵侍郎通倭”几个字上轻轻一压。

昭华宫的早膳摆了满桌,金丝卷的热气却凝在半空,她忽然抬眼,丹凤眸里漫上冷意:“你可知赵侍郎的嫡母,是当年王皇后的乳母?”

苏挽棠心下一跳。

王皇后正是萧承煜生母,因先皇忌惮其母族势力,在萧承煜十岁那年以“巫蛊”之罪废后,次年便郁郁而终——这是宫闱里最讳莫如深的旧疤。

“那些老臣总说‘主少国疑’,”朱贵妃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声音陡然放轻,“他们要的不是赵侍郎,是借掖庭的手,把水搅浑了好翻旧案。”她忽然握住苏挽棠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苏姑娘,你我都是没根的浮萍——我要后位,你要洗冤,总得抱成一团才好。”

苏挽棠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萧承煜上月赏的,水头足得能照见人影。

她垂眼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模样:“全凭娘娘指引。”

从昭华宫出来时,苏挽棠的掌心沁了一层薄汗。

她绕到御花园的梅树后,将半枚虎符对着日光——与朱贵妃给的那半枚严丝合缝,虎目处还刻着“镇北”二字。

镇北军是她父亲苏靖当年统帅的边军,后来因“通敌”被抄,虎符早该随帅印一起销毁...

“苏司制!”小菊的声音惊得她迅速将虎符塞回袖中。

小丫头跑得两颊通红,鬓角的珠花歪到耳后:“陈公公在偏殿等您,说有急事!”

偏殿的炭盆烧得正旺,陈福海缩在暖阁里剥橘子,橘皮的清苦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苏姑娘要的东西,老奴都备齐了。”他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赵侍郎在掖庭安插了七八个眼线,最狠的是司制房的张嬷嬷——昨儿她让小厨房往你茶里下了巴豆,要不是老奴盯着...”

苏挽棠接过油布包时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拂尘磨出来的:“陈公公为何帮我?”

“帮您就是帮陛下。”陈福海剥橘子的手一顿,“您当陛下真看不出那些老臣的心思?他要的是个能替他撕开口子的人——”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儿御书房的炭火烧得太旺,老奴收拾茶盏时,听见陛下说‘苏挽棠这把刀,磨得差不多了’。”

苏挽棠走出偏殿时,日头己爬上东墙。

她在回廊遇见韩侍卫,对方抱着佩刀靠在柱上,玄色待卫服落了几点梅花瓣:“苏司制要查的张嬷嬷,昨夜往宫外送了个食盒。末将让人截下了,里面是半块带血的帕子。”

“辛苦韩大哥。”她接过帕子展开,血渍里隐约能看出“十五”二字——十五是每月望日,宫禁最松的日子。

“末将守着掖庭的暗桩,”韩侍卫的拇指着刀鞘上的云纹,“您但说要做什么,刀山火海我接着。”

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像极了当年父亲帐下的亲卫。

苏挽棠喉间发紧,却只垂眸将帕子收进怀中:“今夜子时,我要见所有被张嬷

御书房的召见来得比预想中快。

萧承煜正批着折子,案头的《贞观政要》翻到“用人”那章,见她进来便将笔一搁:“朱贵妃的虎符,你收得倒快。”

苏挽棠将虎符呈上去,金属的冷意透过锦帕渗进掌心:“镇北军的虎符不该在后宫,正如赵侍郎的手不该伸到掖庭。”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陛下要的破局人,总得先替您清了这些绊脚石。

萧承煜接过虎符的指尖顿了顿,忽然低笑出声:“苏挽棠,你倒是比朕更懂朕。”他将虎符拍在案上,“赵侍郎的私兵在城外十五里扎营,韩凛(韩侍卫本名)的人己经盯着了。”他抬眼时眸色如刀,“但记住——朱贵妃要后位,你要洗冤,朕要的是大楚的江山。”

暮色漫进掖庭时,苏挽棠站在司制房的屋檐下。

她看着小菊带着几个宫娥往各个偏院送姜茶,看着张嬷嬷躲在廊角抹眼泪,看着韩侍卫的影子在墙头上一闪而过。

“阿姊。”小菊端着空茶盘回来,发顶的珠花在风里晃,“采月她们都在柴房等着呢。”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十几个宫娥挤在草堆上,有几个脸上还留着鞭痕。

采月是被张嬷嬷惩罚最狠的一个,此刻攥着苏挽棠的手首发抖:“司制,我们信你。”

“我要的不是信。”苏挽棠扫过她们发亮的眼睛,“我要你们今夜子时,把张嬷嬷藏在井里的账本捞出来;要你们明早去尚食局,把她往菜里掺的巴豆事情抖出来;要你们...”她的声音忽然放轻,“要你们记住,这宫里从来不是只有掌事能立规矩。”

夜更深时,苏挽棠独自走到掖庭后院。

梅树的影子在地上织成网,她望着天上半轮残月,忽然听见西墙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那声音极轻,像猫爪挠过青石板,却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迅速闪进梅树丛里,枝桠刺破了手背也顾不上。

月光从叶缝漏下来,将那道影子拉得老长——是个穿青布短打的身影,正蹲在井边摸索,袖口露出半截猩红的帕子,和张嬷嬷房里那半块带血的帕子,纹路一模一样。

苏挽棠屏住呼吸,看着那影子掏出个小布包,往井里一抛。

水声极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惊得她心跳如擂。

她攥紧袖中的匕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一回,她要做那执棋的人,可这棋枰上,似乎还有别的执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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