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漫过宫墙时,苏挽棠己换了身青布短打,腰间别着小六子塞来的铁丝锥子。
她贴着赵府后墙的阴影站定,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检测到潜入任务,解锁《机关破解术·锁簧篇》——铜锁三转,听簧声辨深浅。”
墙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六子缩着脖子从拐角闪出来,鼻尖冻得通红:“娘娘,西厢房窗下第三块砖是空的,老东西每晚戌时三刻喝参汤,要半个时辰才缓过劲儿。”他往她手里塞了个油纸包,“这是迷香,点在炭炉上,保准他睡死过去。”
苏挽棠摸了摸油纸包的温度,指尖触到包角的补丁——是小六子常穿的旧袄料子。
她垂眸一笑:“辛苦你了。”少年耳尖一红,转身消失在雪幕里,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
赵府西厢房的窗棂结着冰花,苏挽棠用铁丝挑开窗闩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东南方位有暗桩,距离五步。”她顿住动作,余光瞥见廊下石灯笼投出的影子里,一截木棍露出雪面——是赵府护院设的警戒。
她屏住呼吸,猫腰绕过暗桩,脚尖刚沾到窗下砖面,第三块砖便发出“咔嗒”轻响。
系统面板弹出三维图,青砖下的机关结构在眼前流转:“逆时针旋转砖角凸起,可开暗门。”
室内炭炉的热气裹着药香涌出来时,赵大人正趴在书案上打鼾,嘴角挂着半条哈喇子。
苏挽棠反手闩上房门,目光扫过满墙的《孙子兵法》拓本——这老匹夫倒爱装文雅。
书案右侧的檀木柜上,铜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摸出油纸包里的迷香,轻轻搁在炭炉边,看着青烟袅袅升起,才取出铁丝探进锁孔。
系统的声音像丝线般缠进耳中:“第一簧松,第二簧紧,第三簧...”
“咔”的一声,锁芯弹开。柜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账册,最上面那本封皮泛着暗黄,边缘有火烧过的焦痕
苏挽棠翻开第一页,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瞳孔收缩——“乾元十八年三月,送银五万两至雁门关,着守将王雄作伪证,称苏家军私运军械”;第二页:“朱相手书:苏涉通敌,需坐实,可伪造军报三份”;第三页夹着半张纸,是父亲的亲笔批注:“此批火药乃御赐,非私运——苏靖”。
她的手指在“苏靖”二字上轻轻颤抖,喉间泛起腥甜。
系统突然跳出鲜红提示:“证据链完成度87%,需补充关键人物证词。”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两下,是子时三刻。
苏挽棠迅速将账册塞进怀里,用外衣裹紧,临出门时瞥见书案下的青砖缝里露出半截红绳——和那日在御花园捡到的虎符上的红绳,纹路一模一样。她蹲下身,指甲抠住砖缝,青砖应手而开,底下竟藏着半块虎符!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照见虎符内侧的刻痕:“朱”字赫然在目。
“原来如此。”她将半块虎符塞进袖中,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虎符合璧,证据链闭合度100%”。
韩侍卫的马厩在宫城西北角,稻草堆里藏着盏防风灯。
苏挽棠掀开门帘时,他正擦拭佩刀,刀光映得他眉间的箭疤发亮:“娘娘。”
“这些交给陛下。”她将账册和虎符包进蓝布包裹,又递上自己连夜整理的时间线图谱,“莫说是我给的,只说在赵府搜出来的。”
韩侍卫接过包裹时,指腹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扫帚磨出来的,如今却沾着赵府的墨香。他喉结动了动:“娘娘放心,末将就是拼了命,也护着这些东西到陛下手里。”
天刚蒙蒙亮,栖鸾殿的小宫女就慌慌张张来报:“娘娘,冷宫里的沈昭仪...没了。”
沈昭仪的冷宫偏殿飘着浓重的苦杏仁味。
苏挽棠掀开锦被,沈昭仪的脸紫得发黑,指甲缝里嵌着些碎纸屑。她捏住那只手,纸屑簌簌落在地上,是极薄的洒金笺。
“去拿醋来。”她对跟来的女官说,“再找根细铁丝。”醋浇在墙缝里,石灰簌簌剥落,露出半张残页。
苏挽棠凑近辨认,“朱氏密令:若败,焚之”几个字刺得她心口发疼——这和赵府账册里朱相的笔迹,分毫不差。
延英殿的檀香比往日更浓。
萧承煜坐在龙椅上,面前摊着她送来的账册,虎符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你父亲,当年确实未曾通敌。”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可你可知,他本有机会自保,却选择了牺牲。”
苏挽棠跪在金砖上,喉间发紧。她想起父亲临刑前的家书:“棠儿,若爹认了罪,三十万边军便成了无主的狼,大楚的北境,会被匈奴踏成齑粉。”原来他早知道,原来他...
“谢陛下明察。”她垂着头,眼泪砸在青缎裙上,晕开个深色的圆。
萧承煜忽然站起身,走下丹陛。他的龙靴停在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从今日起,你是朕的皇后候选人。”他将一枚凤纹金印放在她掌心,“这印,能调三宫六院,能审内廷卷宗。”
苏挽棠捏着金印,触感沉得惊人。
她抬眼望进他的眼睛,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或许是欣赏,或许是警惕,又或许,是棋逢对手的雀跃。
“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她叩首,发间的步摇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退朝时,李公公缩着脖子站在廊下,见她出来,搓了搓手:“婕妤娘娘,御园的梅花开了,老奴前日在假山下...”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金印,“要不明日辰时,老奴带您去赏梅?”
苏挽棠脚步微顿。她想起那日在栖鸾殿,李公公送来的半块虎符,想起他总在御花园溜达的身影——这个总弯腰笑的老太监,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好。”她应下,转身时金印在袖中硌着腕骨,“明日辰时,御园见。”
雪还在下,落在金印的凤纹上,很快化了水。
苏挽棠望着宫墙上的积雪,忽然想起父亲信里最后一句:“待你戴上凤冠那日,记得替爹看看,北境的雪,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白。”
而那封匿名送到栖鸾殿、写着“凤座非你莫属”的信,此刻正压在妆匣最底层。信上的字迹,和沈昭仪残页上的“焚之”二字,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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