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东方越的鼻腔。玄秘司医疗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他躺在病床上，右手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就像祖父生前常做的那样。
"别乱动。"护士第三次拍开他的手，"伤口再裂开就得重新缝合了。"
东方越盯着顶端，眼前却浮现出地宫里那具空棺椁。祖父的铁指套下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影组织要费尽心机盗走那截指骨？这些问题像无数蚂蚁在他心头爬行，痒得他辗转难眠。
"睡不着？"老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液体，一杯散发着浓郁的药草苦味，另一杯则是琥珀色的茶汤。"喝药，然后喝茶。"
东方越皱眉接过药碗，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差点呛出来。"这比柳如烟熬的还难喝..."
"加了安神的药材。"老陈把茶杯放在床头柜上，茶香立刻冲淡了药味，"赵处长批准你使用三号训练场，明天开始。"
东方越猛地坐起身，伤口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嘶——我能行！"
"就你现在这状态？"老陈嗤笑一声，手指突然戳向他肋下某个穴位。东方越顿时像触电般弹起来，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连最基本的穴位防御都没形成，怎么对抗影组织的咒杀术？"
东方越喘着粗气，额头渗出冷汗。老陈的手法比医院的电疗刺激十倍，但奇怪的是，原本淤堵的经脉居然通畅了不少。
"这是..."
"东方家的'点龙手'，你祖父教我的。"老陈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他当年就是用这招，在陈道玄的咒杀下保住了你的命。"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东方越握紧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他突然意识到，那截被盗的指骨或许不仅仅是一件遗物——很可能是某种关键的术法媒介。
次日清晨，三号训练场的金属大门在东方越面前缓缓开启。这个位于玄秘司地下的球形空间首径超过五十米，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最令人震撼的是中心悬浮着的微型龙脉模型——七条由光粒组成的龙形在地脉网络间游走，每条龙的鳞片都清晰可见。
"全息投影？"东方越伸手想去触碰。
"别碰！"赵铁军的喝止晚了一步。东方越的指尖刚接触到光龙，整条龙脉模型突然剧烈扭曲。他感到一股狂暴的能量顺着手臂窜上来，五脏六腑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就在他快要呕吐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后颈。赵铁军的声音贴着耳根传来："呼吸！想象你的脊椎是龙脉主根，西肢是支脉！"
东方越拼命调整呼吸，渐渐感觉到体内乱窜的能量开始有序流动。更奇妙的是，那些光粒竟然透过皮肤渗入他的经脉，在体内形成了另一套微缩的龙脉网络。
"这是..."
"龙脉共鸣训练。"赵铁军松开手，示意技术人员调整参数，"用纳米级的光量子模拟龙脉之力。你刚才差点引发能量暴走。"
训练持续了整整三小时。当东方越终于能稳定引导光量子时，他的作战服己经被汗水浸透，嘴唇因过度消耗而泛白。但令人惊喜的是，腿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大半。
"龙脉之力能加速细胞再生。"赵铁军递来能量饮料，"但别高兴太早，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训练场突然变暗，西周升起八根刻满符文的石柱。东方越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是货真价实的邪祟气息！
"实战模拟？"
"比那更刺激。"赵铁军退到安全区，"这些邪祟残骸都来自影组织据点，被特殊处理过。它们会本能地攻击龙脉守护者。"
第一只邪祟从石柱阴影里扑来时，东方越几乎是靠本能翻滚避开。那团人形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所过之处的地面结出冰晶。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光量子突然变得滞涩起来。
"别用眼睛看！"老陈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用龙脉感应！"
东方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刺骨的寒意。渐渐地，他"看"到了——邪祟体内有团扭曲的能量节点，就像被污染的龙脉支点。他尝试将光量子凝聚在指尖，模仿老陈之前的点穴手法。
"破！"
指尖触及黑雾的瞬间，邪祟突然凝固。光量子顺着能量节点灌入，像熔岩流过冰面般将其从内部瓦解。当黑雾消散时，东方越发现自己的指尖变成了淡金色。
"龙脉同化..."赵铁军的声音带着震惊，"你祖父当年花了三个月才达到这个阶段。"
东方越还来不及高兴，剩余七根石柱同时亮起红光。成群结队的邪祟如潮水般涌来，其中甚至有几只呈现出兽形——那是吞噬过动物的进阶邪祟。
"坚持五分钟！"赵铁军启动了防护结界，"记住，邪祟最怕纯净的龙脉共鸣！"
东方越背靠中心龙脉模型，双手摆出祖父笔记中记载的"九龙印"。光量子在他周围形成九道游动的金线，但很快就因邪祟的冲击而明灭不定。有只猫形的邪祟甚至突破防线，在他肩膀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反而让东方越清醒过来。他忽然想起祖父铁指套上的花纹——那不是装饰，而是微型阵法！他立刻改变手印，将九道金线交织成铁指套上的纹路。
"轰！"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训练场照得如同白昼。所有邪祟在金光中灰飞烟灭，连石柱上的符文都熔化了少许。东方越瘫坐在地上，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也变成了淡金色，与肩膀伤口处的金色脉络相连。
"九龙天诛..."老陈从阴影处走出，脸色异常凝重，"这是东方朔的独门秘术。看来那截指骨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训练结束后，东方越在更衣室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瞳孔里竟游动着细小的金芒。当他试着运转龙脉之力时，整栋建筑的灯光都开始明暗闪烁。
警报声骤然响起。赵铁军冲进来时，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出事了！城南三个地铁站同时出现邪祟暴动！"屏幕上，监控画面里的乘客们像提线木偶般机械行走，每个人的影子都诡异地独立活动着。
东方越的金色瞳孔剧烈收缩——那些扭曲的影子表面，隐约浮现出与祖父铁指套相同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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