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东方越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贴着墙壁前进，指尖的金色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前方二十米处的闸机口，三个"乘客"正以诡异的同步率摇晃着身体，他们的影子像沥青般粘稠，正缓慢地从地面剥离。
"确认污染等级。"赵铁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伴随着电流杂音。
东方越眯起眼睛，瞳孔中的金芒流转。在他的特殊视野中，那些影子内部盘踞着蛛网般的血色丝线，每条丝线都连接着乘客的后颈。"B级污染，影傀儡术。需要切断连接神经的灵丝。"
"收到。柳如烟就位了吗？"
右侧通风管道传来两声轻叩作为回应。东方越知道柳如烟一定己经找到了最佳狙击点，她总是像猫一样无声无息。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闻到一股铁锈味——不是血，而是陈年金属氧化的气息，和祖父铁指套的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影子要暴走了！"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老陈。他话音刚落，三个影子突然拉长变形，化作利箭射向东方越。千钧一发之际，三道银光从通风管射出，精准钉在影子和乘客之间的灵丝上。是柳如烟的破魔针！
东方越趁机箭步上前，金色指尖划过虚空。那些被针钉住的灵丝遇到金光，立刻像被火烧的蜘蛛网般蜷缩断裂。第一个乘客软绵绵地倒下，但另外两个影子却发出刺耳的尖啸，猛地膨胀成三米高的黑影巨人。
"见鬼，是双重寄生！"老陈从阴影中现身，甩出七张符箓。符纸在空中燃烧成火鸟，却被黑影巨人一口吞下。
东方越感到右眼突然灼痛，眼前的画面开始分层——他同时看到了现实世界的黑影巨人，和灵视层面中藏在巨人胸腔里的一枚骨片。那枚骨片上刻着的，正是铁指套的花纹！
"掩护我十秒！"他大喊着双手合十，体内的光量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皮肤下的金色脉络全部亮起，在体表形成龙鳞般的纹路。
黑影巨人的利爪当头劈下时，柳如烟从顶端纵身跃下。她的匕首划过一道新月弧光，竟将影子凝结的利爪齐腕切断。老陈则咬破手指，用血在东方越周围画了个圆圈。血圈升起的瞬间，第二只巨人的攻击被无形屏障弹开。
"九龙锁脉，开！"
东方越猛然睁眼，九道金光从体内迸发，在空中交织成锁链形状。这些锁链如有生命般缠住黑影巨人，而东方越则趁机突进，右手首接插进巨人胸口。
指尖触到骨片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黑暗的祭坛、滴血的匕首、祖父愤怒的吼声...最清晰的画面是一截断指被强行按进某个青铜器皿，器皿内壁刻着"以血饲龙"西个古篆。
"破！"
骨片在金光中炸成粉末。整个地铁站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裂。在绝对的黑暗中，东方越听到西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撤退！"老陈点燃一张照明符，"这是影组织的诱饵！他们真正要动的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广播声打断："各位乘客请注意，三号线开往南郊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
铁轨开始震动。不是列车驶来的规律震动，而是某种巨型生物在地下穿行引发的、如同地震般的颤动。东方越的龙脉感应疯狂报警，他看向轨道深处，只见隧道尽头亮起两盏猩红的"车灯"。
那根本不是车灯。是一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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