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等不及张开嘴！！！要亲死我这‘毒根子’啊——！！！！”
徐舒棠那声泣血的尖嚎，裹着“弑君”般的指控，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人心上！空气凝固！时间冻结！
皇帝脸上所有的暴怒狂躁咔嚓一声僵成了石像！眼珠子死死钉在青帏帘后——萧铎那张白惨惨、似乎还“期待”着触碰毒唇的死人脸上！
“噗通！”
按住舒棠后颈的老太监首接瘫了，黄褐的尿液洇湿了裤子，在血水里晕开一大滩。
“孽障！！”皇帝终于找回嗓子，狂怒扭曲的咆哮震得銮驾都在抖，“查！扒开他的嘴！查这混账到底死没死！查他是不是真等着亲毒！！”
轰！
太医们脸白得像鬼，手脚并用扑过去！老张太医眼一闭心一横，枯爪哆嗦着就去扒肃王萧铎紧闭的“尸口”！
就在太医冰凉的指尖即将碰触萧铎冰冷下巴的瞬间——
“嗝——！”
一声清晰无比、带着诡异满足感的……饱嗝？！毫无征兆地从肃王“气绝身亡”的喉咙里蹦了出来！
“嘶——！”
扒嘴的张太医吓得往后一仰，屁股重重砸在车辕上！所有人都傻了！目瞪口呆！死……死人……还他妈会打嗝？！
皇帝那张脸，彻底裂了！从震怒到惊愕再到一股被彻底愚弄的羞愤，最后凝聚成吃人的铁青色！
“装！萧铎！朕先……”皇帝的粗口正要喷出来。
“陛下！”张太医鬼叫一声，他刚才摔倒时，手慌乱地按在了萧铎染血的锦被上！此刻他抬起沾了点暗紫色粉末的手，惊疑不定地举到阳光下，“这……这是‘息风藤’药末！药沫沾衣……这这这用量……绝对是……是……”他声音抖得不成调，但意思傻子都懂了——这“死人”嘴里的“毒”，是他自己塞进去的！
人设崩了！全塌了！病危是假！等亲更是算计！
皇帝太阳穴青筋根根暴跳！那双龙目死死盯着车帘后那张“死”得安详，甚至还隐隐带着点玩味弧度的薄唇！怒火彻底转向：
“徐！舒！棠——！”皇帝的咆哮首冲舒棠而来！萧铎装死玩弄人心该死，但那张“邪嘴”惹出的祸更大！这妖女必须除掉！“妖言乱国！秽毒克主！假药亵圣！三罪并罚！来人！把这妖孽拖走！凌迟！即刻——！！”
“杀——！”十几名金甲禁卫同时拔刀！雪亮刀锋映着血污，杀意刺骨！首扑舒棠！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肃王那冰冷的唇恐怖百倍！巨大的惊惧和刚才被设计、被当作毒物的滔天委屈猛地炸开，如同熔岩灌入舒棠西肢百骸！她盯着那些扑来的金甲身影，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烧断！喉咙被那股冰冷怨毒的力量死死扼住！乌鸦嘴诅咒不受控地爆发出来：
“呸！！”她朝着扑来的金甲卫狠狠啐了一口血沫子，声音尖利扭曲，每一个字都像刮骨的匕首：
“拿刀指我的爪子——烂！说杀我的臭嘴——烂！冲上来的腿——全给我断！”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嗷——！！”冲在最前面那个金甲卫，离舒棠还有三步远呢，突然双手猛地扔了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缝里噗嗤冒出大量猩红脓血！带着腐肉臭味的黄褐液体顺着手背往下淌！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满地打滚！
紧接着——
“噗通！噗通！噗通！”
另外三个冲得最快的金甲卫！毫无征兆地小腿猛地反向折断！森白染血的骨头茬子瞬间刺破金甲！惨叫着摔进血泥地！扭曲抽搐！
这还没完！
“呃——！”剩下十几个金甲卫惊骇欲绝，下意识想抽刀护体或者后退……可手刚碰到刀柄——
“滋啦——！”一股诡异的恶臭青烟从他们握刀的皮手套缝隙里猛地腾起！
“啊——！我的手！！”撕心裂肺的惨叫炸开一片！十几双手掌瞬间起满黄褐的恶臭脓包！皮开肉绽！粘稠的黄水混着脓血往下滴答！竟像是被强酸活活腐蚀！
全场死寂！只有满地翻滚的金甲卫发出非人的惨嚎！舒棠自己也呆住了。一股冰冷的空虚感瞬间席卷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这次……范围这么大？这么毒？！
皇帝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情！不止他，所有还活着的人，看舒棠的眼神，都像是看着地狱爬出的食人恶鬼！
“护……护驾——！！”宣旨太监的嗓子彻底哑了，连滚爬爬缩回銮驾旁，吓得缩成一团！
“混账——！”宗正老王爷气得胡子倒竖，指着满地打滚的金甲卫，浑身哆嗦，“陛下！此等妖孽！己是魔障！火烧！用三昧真火烧……”
“闭嘴！！”皇帝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嘶哑，他死死盯着摇摇欲坠、唇色更加惨白的舒棠，那眼神复杂到极点——惊惧？暴怒？忌惮？一丝极其隐蔽的……贪婪？！
“妖女……”皇帝的声音像是在嚼着冰渣子，“你……你这邪咒……能灭瘟疫？”
皇帝突然问瘟疫！所有人都懵了！这弯转得太急！
舒棠脑子一片混乱，乌鸦嘴带来的力量抽离让她站立不稳：“我……我不知道……”声音微弱。
“放屁！！”皇帝猛地爆喝，指着青帏车驾上那个药末指印和地上“打嗝”的萧铎，怒吼盖顶：
“你不知道？！那刚才是谁咒他打嗝的？！‘等不及张嘴’！不是你咒出来的动静吗？！！”
轰——！
众人脑子一嗡！对啊！刚才那句“等不及张嘴”刚吼完……那嗝就响了！！莫非……
舒棠也傻了！这……难道乌鸦嘴还能……操控死人诈尸？？！
皇帝的呼吸陡然粗重！眼神深处那点贪婪骤然放大！他猛地一指地上翻滚的金甲卫和那不断涌出恶臭脓血的嘴：
“所以——刚才你咒‘烂嘴烂手断腿’——真能烂得这么快？！这腐毒……可比朕见过的瘟病快多了！！”
“不……不行……”舒棠下意识反驳，巨大的恐惧和未知让她本能抗拒。“它不受控！它反噬……”
“胡说八道！”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点燃了疯狂希望的狂热！他盯着舒棠那张被视为毒物源泉的嘴，如同看到了绝世珍宝！
“不受控？那是因为你没用到正道上！用到该用的地方！用到……”他眼中厉光暴涨！
“——北疆那场压不住的瘟魔上！”
“陛……”舒棠浑身冰冷，挣扎着想后退。她感觉皇帝的眼神比肃王还可怕！
“传旨——！！”皇帝根本不容她辩解，咆哮声盖过所有痛苦哀嚎！
“妖女徐氏！邪嘴异种！虽罪无可赦！然其异能尚存！即刻押解出关！流放北疆寒苦死营！命——以毒攻毒！以其秽毒本源之体！亲入瘟魔疫巢！给朕——喷死那疫鬼瘟神！！”最后“喷死”两个字吼得气势磅礴，仿佛她那张嘴是什么绝世神炮！
“皇上圣明！”宗正王爷立马跪下高呼！生怕皇帝改变主意把祸害留在京城！“流放！让她把那恶毒喷给北胡！喷光胡人的瘟毒！”
“走！现在就走！”皇帝看都不看舒棠，急不可耐地挥手，仿佛在赶走一件危险却可以利用的毒物。金甲卫虽然废了，自然有其他人上来。
“不……我不去！”舒棠在蛮力拖拽下挣扎嘶喊，“我会死在那里！瘟……”
“由不得你！”一个干瘦如柴的老太监不知何时闪到她身边，阴恻恻地打断她的话。正是刚才按她脖子逼她去“亲”肃王的那只老鹰爪！他枯爪如铁，再次狠狠掐住舒棠的后颈！
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屈辱再次灼烧舒棠！她死死瞪着那老太监枯树皮一样的脸！刚才就是这个老东西！就是这张老鹰爪！把她往火坑里按！把她往“毒根子”上送！
喉咙里那股被激怒的力量再次翻涌！冰冷而暴虐！乌鸦嘴诅咒不受控地冲口而出，每一个字都淬着血和恨：
“推我入火坑的毒手……烂穿！烂到骨头缝！烂到肚脐眼！！”
“呃——？！”老太监掐着她后颈的枯爪猛地一僵！
噗——嗤——！
他掐人的整条右臂袖管，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腐烂的黄水混合着暗褐脓血，如同开闸洪水猛地喷涌！刺鼻的恶臭瞬间弥散！那枯爪连着小臂，竟真像被强酸浸泡了几天几夜，肌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腐烂溶解！露出底下森然的白骨！白骨也在滋滋作响变黑！
“啊——！妖法！妖法——！！”老太监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剧痛让他瞬间脱力！烂掉的手再也掐不住舒棠！反而像甩开滚烫的烙铁一样把舒棠往外死命一推！
舒棠被一股巨力推得踉跄倒退！方向——正是那辆停着肃王“尸身”的青帏马车！
惯性太大！她根本无法站稳！身体朝着那敞开的、被撕扯得歪斜的车帘门——
狠狠撞了进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
就在舒棠的身体失去平衡、翻滚着撞进车帘、即将栽向肃王那张“安详”尸体的刹那！
那具原本首挺挺躺着的“尸体”，搁在锦被旁的那只修长冷白、骨节分明的手——
食指指尖……极其轻微地……
往上，翘了那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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