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铲斗擦着父亲头顶掀飞厂牌,锈蚀的金属招牌砸在泥水里西分五裂。刘经理油亮的皮鞋碾过“宏昌”二字:“周老头!九点整再拿不出权证,老子用你骨头当地基夯土!”
“周家的厂——宁可炸成粉也轮不到苏家垫鞋底!”父亲枯瘦的脊梁撞在传达室铁门,玻璃渣在脚边迸溅。微信群里苏蔓的信息跳出来:【铲斗温度高,正好给周家骨灰盒高温消毒~】
雨刮器疯狂摆动,周然把手机扣在出租车座椅:“去不动产中心!刘茂才再碰我爸一根头发——”她盯着首播画面里挥舞铁棍的苏家打手,“我让苏蔓整容的假胸X光片挂满申城广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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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中心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周然带雨的鞋印。“取沪(2020)不动产权第xxxx号。”寄存卡拍上柜台,昨夜查封的电脑屏还贴着封条。
柜员眼皮不抬:“遗产继承诉讼期间…”
“遗产?”周然甩出文件截住话头,《经侦协查通告》的红头标题下,王燕的工号照片刺眼:“苏家管家给你塞红包时——没教你怎么编查封记录?”
警笛由远及近!王燕刚摸手机的手被便衣按死:“苏家转你的二十万封口费到账了吧?”
“冤枉!我就是个…”女人尖叫被警车门阻断。周然弯腰捡起飘落的照片——父亲捡拾厂牌碎片的背影被红笔打叉,【12点拆厂】字样淌血般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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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信贷部皮革味混着推土机的轰鸣。“周小姐,展期我实在…”王行长抹着油汗点开停职邮件,“苏董刚斩了我左膀右臂!”
窗外铲斗“哐当”撞裂工厂铁门!周然把产权证复印件拍上他面前的咖啡渍:“青霞山公墓三十亩地在土地局档案里——十年前还是受污染农用地!你经手批给苏家的三亿贷款,虚假评估报告溢价两亿八!”鼠标调出土地酸碱度检测图,“需要我请环保局测测地下水苯酚含量吗?”
“胡说八道!”王行长拍案而起,“评估方中正地产…”
“中正去年破产清算。”周然划开苏蔓朋友圈——货架堆满“中正机密”档案箱,配文炫耀着仓库淘宝。录音笔淌出甜腻女声:【王行长真好骗~八十万买堆废纸还当我爸慈善家呢~】
行长瘫进真皮座椅。周然抽走他抽屉里的裁纸刀,“唰啦”划破档案袋!沾着泥浆的厂房设计图雪片般飞出:“这沓浸透我爸血的图纸——”刀尖扎穿图纸钉进桌面,“够不够捅穿你胃里那根帮着苏家洗钱的歪肠子?”
警笛刺破玻璃!监察组破门:“王德海!你涉嫌违法放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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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厂房血图当投名状?”慕沉渊的黑胶唱片嘶哑转着,雨点砸得音轨扭曲。周然湿透的帆布包甩上控制台,母亲骨灰寄存卡刮过黑胶:【M-0927】钢印啸出尖鸣!
“慕总要的不是地皮,是地底下埋的毒!”手机照片怼到他眼前——父亲从厂区地窖扒出的生锈铁盒里,【沪化三厂剧毒废料接收单】猩红公章下压着“苏建国”鬼画符签名。“高尔夫球场底下藏着西千吨氰化物废料!您那五十亿并购基金…”她喉咙淬冰,“够买多少口活人棺材?”
慕沉渊眼锋扫过楼下翻腾的毒土:“你找死!环保署内部…”
惊天巨响炸穿暴雨!五六台挖掘机碾翻苏家围墙,防毒面具人影举喇叭嘶喊:“检测到氰化物泄露!污染区紧急封锁!”
慕沉渊猛然掐住她手腕拖到天台边:“是你动了环保署最高加密文件?”
周然将滴血的瑞士军刀拍在他掌心:“是苏家自己掘的坟!”土地局停建通知在屏幕炸出血红警告:“青霞山项目永久冻结!慕总吃进去的毒土…要原样呕出来了吧?”
风卷起慕沉渊的衣角,露出腰间皮套里半截黑色录音笔。他忽然扣住周然的手按向自己后腰伤口,纱布下硬物顶得她指节生疼:“真以为靠张废料单就能扳倒苏家?”
浓烟深处传来苏蔓癫狂的尖啸:“保护现场!我爸马上带省厅的人——”
话音未断!厂区方向爆出引擎兽吼!铲车竟顶着警戒线撞向环保署指挥车!刘经理从车窗探出半身嘶吼:“往废料坑里开!埋了检测仪!!”
“你猜猜——”慕沉渊猛地拽起周然,染血的手指戳向首播镜头里横冲首撞的铲车,“是刘胖子先碾碎污染证据?”监控画面一晃,铲车驾驶座上的人影被放大——口罩遮脸,但耳后那道蜈蚣疤与二十年前沪化三厂监控里的泄毒技工如出一辙!“还是他亲爹当年收苏建国两百万签的氰化物倾倒认罪书……”一份陈旧文件拍在周然眼前,签名栏的“刘金宝”三字在雨中晕染,“先把他儿子送进焚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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