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门被锁死，但"铁匠"从腰间取出一根细长的工具，几秒钟就撬开了电子锁。门内一片漆黑，货架上的药品大多被扫荡一空。
"分头找，"柯凡小声说，"抗病毒类或免疫抑制剂。"
三人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搜索着。林小雨突然轻呼一声："这里有冷藏柜！"她拉开一个小型冰箱，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支蓝色药剂。
柯凡立刻认出这与系统提供的初级抗病毒血清相似。"铁匠"检查标签后点头："GS-441，实验性广谱抗病毒药，正好针对RNA病毒。"
"全带走。"柯凡刚拿起一支，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药品检测：GS-441改良版】
【警告：含有追踪纳米机械】
【注射后将向军方发送定位信号】
"等等！"他拦住正要装包的林小雨，"这药有问题，军方能通过它追踪使用者。"
"铁匠"脸色骤变："该死，这是陷阱！医院故意保留这些药品，就等幸存者来取！"
林小雨却盯着药剂看了几秒，突然说："不...我妈妈知道这个。看这个标记——"她指着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点，"她在电话里提过，真正的药剂会有这个质检戳，仿制品没有。"
柯凡仔细比对，发现半数药剂确实有这个标记。"铁匠"用探测器扫描后确认："干净的没有金属反应，另一半则有纳米机械信号。"
他们迅速分拣出安全的药剂，柯凡立刻注射了一支。清凉感顺着血管扩散，黑色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获得高级抗病毒血清】
【病毒抑制效果：72小时】
【副作用：无】
"铁匠"装好剩余药剂："该走了，己经耽搁太久。"
三人正准备离开，药房外突然传来一连串"咔哒"声——与之前遇到的"猎犬"一模一样的声响，但这次数量明显更多。
"至少五只。""铁匠"脸色发白，迅速检查武器，"脉冲器需要两分钟充能，来不及了。"
柯凡环顾西周，药房没有其他出口，货架也不够坚固。林小雨突然指向天花板："通风管道！"
"铁匠"摇头："太窄，我进不去。"
"分开走。"柯凡当机立断，"我和林小雨从管道去七楼，你引开它们后跟上。"
"铁匠"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记住，七楼隔离区需要门禁卡，这个应该能用。"他递给林小雨一张通用磁卡，"一小时后汇合点见。"
外面的"咔哒"声越来越近。"铁匠"深吸一口气，调大脉冲器的输出功率："等我引开它们后，你们有十秒窗口期。祝好运。"
他猛地推开门冲出去，脉冲器发出刺眼的白光。走廊上立刻响起愤怒的嘶叫和追逐的脚步声。柯凡数到八，拉着林小雨冲向走廊另一侧。
通风管道的入口螺丝早己锈蚀，柯凡用力几脚踹开栅栏，先托举林小雨爬进去，然后自己也挤进狭窄的空间。管道内灰尘厚积，每前进一米都会引发一阵咳嗽。
"向左...然后应该有个上升通道。"林小雨回忆着医院结构，低声指引。
管道系统如同迷宫，好几次他们不得不退回岔路。爬行了约二十分钟，林小雨突然停下："下面就是七楼走廊！"
柯凡小心地踢开下方的栅栏，先探头确认安全后才跳下去。走廊空无一人，但墙上的血迹和抓痕表明这里曾发生过惨剧。隔离区的大门就在走廊尽头，需要刷卡进入。
林小雨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门禁卡，试了三次才成功。"滴"的一声，气密门缓缓打开。
隔离区内出奇地整洁，仿佛与外面的混乱是两个世界。灯光依然明亮，地面一尘不染，甚至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妈妈？"林小雨小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没有回应。两人谨慎地前进，检查每一间观察室。大多数都空着，有几间里面是己经死去多时的病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最后一间观察室的门牌上写着"林敏 主任医师"。林小雨瞬间红了眼眶，颤抖着输入密码——她的生日。
门开了。
房间中央的病床上，一个瘦削的中年女性被束缚带固定着，双眼紧闭。她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旁边的监护仪显示微弱但稳定的心跳。
"妈妈！"林小雨冲上前，却被柯凡一把拉住。
"等等...不对劲。"他指着床边地板——那里散落着几支空药剂瓶，标签上印着"X-17强化剂"。
与此同时，林敏医生的眼睛突然睁开——那不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与夜莺类似的、布满蓝色电路纹路的机械之眼。
"小雨...快跑..."她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他们...在我身体里...放了东西..."
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林医生的身体开始痉挛。柯凡的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检测到远程激活信号！】
【目标体内存在军用级纳米机械群！】
【极端危险！立即撤离！】
"我们得走了！现在！"柯凡强行拉起林小雨。
"不！我不能丢下她！"林小雨挣扎着，眼泪滚落。
病床上的林医生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束缚带纷纷断裂。她的指甲变长变硬，如同金属利爪，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跑！"柯凡拽着林小雨冲出房间，身后传来病床被掀翻的巨响。
他们拼命跑向出口，林医生的脚步声——不，那己经不能称之为林医生了——那怪物的脚步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来。柯凡猛地关上隔离区的气密门，几乎同时，一声巨响从门另一侧传来，金属门板上凸出五个爪印。
"那...那不是我妈妈..."林小雨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他们把她变成了武器..."
柯凡的耳机突然传来夜莺急促的声音："所有小队成员立即撤离！军方启动了清除协议，整个医院将在十分钟后被净化！重复，立即撤离！"
"程晓呢？"柯凡急切地问。
"己经前往汇合点。你们的位置？"
"七楼隔离区，被一个...东西追击。需要替代路线。"
短暂的静电杂音后，夜莺回复："东侧消防通道被封，只有中央电梯井可用。到达一楼后穿过门诊大厅，我们在西出口等你们。还剩八分钟。"
柯凡拉起林小雨："振作点！程晓还需要你的帮助找到安全药剂，记得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林小雨。她擦干眼泪，机械地点头："中央电梯...这边。"
两人快速移动，奇怪的是，原本追击他们的怪物似乎放弃了。越接近电梯，柯凡的不安感越强烈——这太容易了。
电梯奇迹般地仍有电力，但当门打开时，柯凡的疑虑得到了证实——轿厢地板上躺着一具反抗军成员的尸体，正是之前守住出口的其中一人。他的喉咙被精准割开，武器却未被取走。
职业杀手的作风。
"不要进去！"柯凡拦住林小雨，"走楼梯！"
他们转向附近的消防通道，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楼梯间横七竖八地躺着至少十几具尸体——有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平民装束的幸存者，还有三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所有人的死因都是精准的颈部或头部伤害。
"这不是丧尸干的..."林小雨颤抖着说。
柯凡点头，示意她安静。楼下隐约传来打斗声和一种奇特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声响。他们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在五楼转角处，柯凡突然拉住林小雨，做出噤声手势。
从栏杆缝隙看去，下方的平台上正在进行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五名军人正围着一个黑衣身影攻击，后者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手中双刀闪烁着蓝光。
夜莺。
但更令柯凡震惊的是军人们的装束——全封闭式黑色装甲，面具眼部是猩红的显示镜，与夜莺小队的装备惊人地相似，只是多了右臂上的红色臂章。
"清道夫小队，"夜莺的声音从柯凡的耳机中传来，带着喘息和静电杂音，"军方的天选者杀手...快走...别管我..."
一名清道夫突然抬头，红镜片准确锁定了柯凡的位置。他举起手臂，袖口弹出一个微型发射器。
柯凡本能地扑倒林小雨，一发微型导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在墙上炸出一个大洞。碎石和烟尘中，夜莺抓住机会突袭，双刀划过两名清道夫的颈部——但刀刃只擦出一串火花，未能穿透装甲。
"快走！"她再次喊道，"去找程晓！"
柯凡拉起林小雨继续向下狂奔，身后传来夜莺痛苦的闷哼和清道夫机械化的声音："确认目标，执行清除协议。"
二楼转角，他们迎面撞上"铁匠"。大个子浑身是血，脉冲器只剩半截，但还活着。
"柯凡！"他如释重负，"程晓医生己经安全了，我们——"
话未说完，他的胸口突然冒出一截金属尖刺——那是一柄从背后刺穿的长矛。"铁匠"瞪大眼睛，缓缓倒下，露出身后另一个清道夫的身影。
柯凡的反应快过思考，"子弹时间"自动激活。他看清长矛收回的轨迹，侧身闪避的同时将林小雨推向一旁。长矛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发现二级天选者，"清道夫的机械音毫无感情波动，"优先捕获。"
柯凡知道自己无法正面抗衡，唯一的机会是智取。他假装踉跄后退，引诱清道夫进入狭窄的楼梯转角。当对方举矛刺来时，他突然下蹲，用尽全力撞向清道夫的膝盖。
这一击借助系统加成，足以折断普通人的腿骨。但清道夫只是晃了晃，装甲甚至没有凹陷。他反手一拳击中柯凡腹部，剧痛瞬间炸开，柯凡跪倒在地，眼前发黑。
"柯凡！"林小雨的尖叫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清道夫举起长矛，对准柯凡的后颈："目标制服，准备提取系统核心。"
就在矛尖落下的瞬间，一道蓝光闪过，长矛断为两截。夜莺出现在楼梯上方，面具破碎，露出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右手仍紧握那把奇特的长刀。
"跑...柯凡..."她艰难地说，"带林小雨...去找程晓...她知道真相..."
清道夫毫不犹豫地放弃柯凡，转身迎战夜莺。两人交手快如闪电，刀刃碰撞的火花在昏暗的楼梯间格外刺眼。柯凡强忍剧痛爬起来，拉起林小雨继续向下逃。
他们终于冲出一楼出口，迎面是混乱的门诊大厅。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屠杀，尸体堆积如山，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具是丧尸——全是人类。
"为什么军方要杀普通人？"林小雨惊恐地问。
柯凡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大厅中央站着三个身影。两名清道夫押着满脸是血的程晓，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柯凡也一眼认出了那张脸——校园生物实验室的王教授。
"啊，又来了两位客人。"王教授微笑着转向他们，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正好赶上实验的最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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