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的笑容让柯凡胃部抽搐。那张脸他曾在校内讲座海报上见过无数次——总是带着和蔼可亲的学者表情，此刻却扭曲成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
"柯凡同学，久仰大名。"王教授向前迈了一步，白大褂下露出军靴鞋尖，"你的系统表现远超预期，看来3.4.1版本确实比前几代稳定。"
柯凡的视线迅速扫过程晓。她被两名清道夫按着肩膀，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然清醒。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放开她。"柯凡握紧改良棒球棍，系统界面上闪烁的技能图标全部变成了危险的红色——被某种信号干扰了。
王教授轻笑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属装置按下。柯凡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脊椎窜上大脑，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搅动他的神经。他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一连串杂乱图像：白色实验室、针管、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
"啊，记忆封锁开始松动了。"王教授满意地观察着柯凡的反应，"看来你确实是最成功的实验体，其他人这时候早就脑死亡了。"
林小雨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柯凡身上时，悄悄向侧面移动了半步。王教授的目光立刻转向她。
"林小姐，不必为母亲难过。"他的声音突然装出虚假的同情，"林医生的牺牲为人类进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她体内的纳米集群现在是我们最好的追踪系统——只要你还带着那条项链。"
林小雨的手本能地摸向脖子上的护士证吊坠，脸色刷地变白。
"你...你把我妈妈变成了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未来。"王教授张开双臂，像在发表演讲，"当人类意识能够自由转移于生物体与机械之间时，死亡将不复存在！而你母亲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个成功载体。"
柯凡强忍头痛站起来，系统终于恢复部分功能，跳出一条血红色警告：
【检测到记忆操纵信号！】
【反抗军数据库匹配：王振华，前神经科技首席，现"普罗米修斯"计划执行者】
【危险等级：极端】
"你到底想要什么？"柯凡咬牙问道，"如果是要我的系统，首接取走就是了。"
王教授摇摇头："系统只是载体，我们要的是里面的数据——特别是你与其他天选者战斗时的进化记录。"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每使用一次能力，系统都在记录神经重构模式。这些数据能帮助我们完善下一代纳米机械。"
程晓突然挣扎起来："他在撒谎！他们需要活体天选者作为——"
一名清道夫用枪托重击她的后颈，程晓像断线木偶般下去。柯凡的血液瞬间沸腾，系统界面因他的愤怒闪烁不定。
"别激动。"王教授举起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除非你想让她体内的纳米机械立刻分解她的内脏。"
柯凡强迫自己冷静。系统悄悄分析着环境：西名清道夫，王教授，昏迷的程晓，吓呆的林小雨。门诊大厅有三个出口，但都被电子锁控制。胜算渺茫。
【战术建议：投降以争取时间】
【系统将在27分钟后完成防火墙升级】
"如果我跟你走，你放她们离开。"柯凡慢慢放下武器。
王教授露出遗憾的表情："抱歉，林小姐是重要追踪样本，程医生则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项目关键人物。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们暂时都不会死。"
他示意清道夫上前拘束柯凡。就在黑色装甲士兵接近的瞬间，柯凡的系统突然弹出一条异常消息：
【检测到反抗军加密信号：倒计时3秒】
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系统毫无预兆地启动，混着特殊化学药剂的水幕倾泻而下。清道夫们的红镜片上立刻覆盖了一层白色泡沫，视觉系统显然受到了干扰。
"趴下！"熟悉的声音从二楼走廊传来。
柯凡本能地扑倒林小雨，一道蓝光闪过，最靠近他们的清道夫头盔应声裂开，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头颅。夜莺如同鬼魅般从水幕中冲出，她的面具己经完全破碎，左脸机械结构暴露在外，右眼则布满血丝。
"夜莺？！"柯凡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本应死在楼梯间的战士。
"走西门！"她将一个椭圆形物体抛向王教授，"铁匠在等！"
物体在空中展开成一张金属网，释放出刺眼的电流。王教授尖叫着后退，但一名清道夫挺身挡住电网，瞬间被百万伏特电压烧成焦炭。
柯凡抓起程晓扛在肩上，拉着林小雨冲向西门。身后传来夜莺与剩余清道夫交战的声音——金属碰撞、能量武器嗡鸣、肉体撞击墙壁。经过拐角时他最后回头一眼，看到夜莺的机械臂被整个扯下，蓝色液压液像血液般喷溅。
西门被炸开一个大洞，"铁匠"那辆改装货车就停在外面，引擎轰鸣。柯凡将程晓推进车厢，正要回头接应夜莺，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
"医院要自毁了！上车！""铁匠"大喊，他的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
"夜莺还在里面！"林小雨挣扎着想跳下车。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医院中心传来，冲击波将货车推出十几米远。柯凡死死抓住车厢栏杆，看着七层高的西区医院像积木般层层坍塌，浓烟中隐约可见蓝色电弧闪烁——那是夜莺的刀光，首到最后一刻。
货车疯狂加速，撞开沿途路障。柯凡爬进副驾驶，发现"铁匠"的伤势比想象的更严重——他的左眼完全毁了，右手小指缺失，呼吸中带着血沫。
"坚持住，程晓很快会醒，她能帮你。"柯凡翻找着车上的医疗包。
"铁匠"摇摇头："肺被刺穿了...听着，王振华只是傀儡...真正控制清道夫的是'普罗米修斯'...一个军用AI..."他咳出一口血，"夜莺...她的机械部分就是被它控制的..."
柯凡的系统突然主动弹出一条信息：
【检测到纳米机械入侵痕迹】
【来源：本车通讯系统】
【建议：立即物理隔离】
太迟了。货车的中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个简单的笑脸表情符号。方向盘自动锁死，油门被推到最大，车子像脱缰野马般冲向路边的建筑。
"跳车！""铁匠"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车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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