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启宸资本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顾衍舟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周铭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查清楚了？” 顾衍舟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是，顾总。” 周铭立刻将一份薄薄的资料放在桌上，“昨天在星光广场与您用餐的女士，是沈清澜小姐。她三天前刚从法国回来。沈小姐是…沈牧先生的亲妹妹。”
沈牧？那个“复兴会”的年轻领袖？
顾衍舟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拿起资料，上面是沈清澜的基本信息和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温婉，眉眼间与沈牧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更加沉静柔和。
“她怎么会突然找我？” 顾衍舟的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沈小姐是通过顾老先生秘书室转达的邀约，说是有关于…关于您母亲生前的一些旧物，想亲自交给您。时间地点也是她定的。” 周铭小心翼翼地回答，“顾老先生那边…似乎也知情，并且默许了这次见面。”
母亲…的旧物？
顾衍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射向周铭：“旧物？什么东西？”
“沈小姐没有明说，只说非常重要，必须当面交给您。” 周铭感受到顾衍舟身上骤然爆发的戾气，头垂得更低。
顾衍舟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腹用力按压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母亲…沈清澜…沈牧…还有父亲顾鸿生的默许…这一切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最深的伤口。
“她给了什么？” 良久，顾衍舟才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
“一个…很旧的丝绒首饰盒。” 周铭立刻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深蓝色的、边缘有些磨损的丝绒盒子，恭敬地放在顾衍舟面前。
顾衍舟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盒子。他认得！这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一个小首饰盒，里面通常只放几件不值钱却意义非凡的小东西！它怎么会落到沈清澜手里？沈家…和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打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璀璨的珠宝，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己经泛黄发脆的…信纸。
顾衍舟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薄薄的信纸。
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丝刚劲的笔迹映入眼帘——是母亲的笔迹！
信的开头，是母亲对他儿时某个小小成就的温柔夸赞，字里行间充满了爱意。但顾衍舟的目光却急迫地向下扫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越攥越紧。
信的后半段，字迹变得有些凌乱，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和深深的忧虑：
…舟儿，妈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柳芸那个女人…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我感觉她在调查我，调查我过去的事…特别是关于‘云泽’的事。我很害怕…那件事如果被翻出来…顾家容不下我，更会连累你…
…沈家那边…沈牧的父亲沈伯伯，是当年‘云泽’项目的知情人之一，也是唯一还愿意相信我的人。我托他保管了一些东西…如果…如果妈妈有一天不在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你去找沈家！去找沈伯伯！他会告诉你真相，会保护你…
…记住，永远不要完全相信你父亲！他己经被权力和柳芸蒙蔽了双眼！保护好自己，我的孩子…妈妈爱你…
信到此戛然而止，落款日期，距离母亲离世…仅仅一周。
“云泽”…柳芸…沈家…真相…保护…
顾衍舟捏着信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关节泛出青白色。巨大的信息量和母亲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巨大恐惧与绝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他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母亲…不是死于抑郁自杀？她的死…和柳芸有关？和那个神秘的“云泽”项目有关？父亲…知情？甚至…默许？！
“沈清澜…” 顾衍舟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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