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谈靳睁开眼。
怀里的纪尔幼睡得正熟,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浅。
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发丝散在枕头上,像一幅静谧的画。
谈靳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片刻,眼神渐深。
逃不掉的,幼幼。
他小心翼翼抽出手臂,起身走到阳台上。夜风微凉,远处湄公河的水声隐约可闻。
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老K为什么没来?"
电话那头传来陈东仁的声音:"谈少,老K昨晚在清莱边境被缅甸军方扣了,说是涉嫌贩毒。"
谈靳眯起眼:"军方?"
"对,是梭温将军的人。"
指节在栏杆上轻叩两下,谈靳冷笑:"有意思。"
挂断电话,他回到床边,发现纪尔幼无意识地往他睡过的地方蹭了蹭,像在寻找热源。
"乖,幼幼。"
他重新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睡吧。"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纪尔幼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谈靳己经醒了,正撑着头看她,黑眸里带着玩味的笑意。
"早。"
纪尔幼愣了两秒,突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父亲!郝斯寻!鳄鱼池!
她猛地坐起来,抓住谈靳的手臂:"他们…他们还活着吗?"
谈靳挑眉:"杀了。"
"什么?!"
纪尔幼脸色瞬间惨白,"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什么时候答应的?"
谈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况且……"
他的指尖从她锁骨滑到腰际:"你身体还没给我呢。"
纪尔幼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胸口:"混蛋!骗子!畜生!"
谈靳任由她打,首到她哭到脱力,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逗你的。"
"…真的?"纪尔幼抽噎着问。
"嗯。"
"那、那我能见他们吗?"
她仰起脸,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的,"求求你了…"
谈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啧啧,这副表情…"
他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收拾好,带你去。"
一小时后,纪尔幼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站在镜子前,紧张地咬着嘴唇。谈靳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好看。"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脸色微变:"确定?"
纪尔幼不安地转身:"怎么了?"
谈靳收起手机,神色如常:"没事。"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见你父亲。"
走廊尽头,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纪尔幼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父亲和郝斯寻,两人显然己经被收拾过,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血迹也擦净了,但手腕仍被麻绳紧紧捆着,勒出深红的痕迹。
"爸!斯寻!"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也顾不上疼,手指颤抖着去解父亲手腕上的绳索。
"尔尔……"
纪明悟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眶瞬间红了,"你还好吗?"
纪尔幼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我没事…你们呢?有没有受伤?"
郝斯寻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谈靳,眼里是刻骨的恨意:"那个畜生有没有对你——"
"斯寻!"
纪尔幼慌忙打断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谈靳。
少年倚在门框上,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神色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是黑眸深处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选吧,幼幼。
跟他们走,还是留在我身边。
谈靳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晰的声响。
"玩够了吗?"
他停在纪尔幼身后,手指缠上她的一缕发丝,"该做选择了。"
纪尔幼浑身一僵。
"什么选择?"郝斯寻厉声问。
谈靳轻笑,目光却始终锁定在纪尔幼脸上:"要是放他们走…"
他俯身,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想跟他们走,还是留下来陪我?"
"这还用问吗?!"
郝斯寻激动地挣扎,"尔尔当然跟我们走!"
"嘘。"
谈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我想听她说。"
纪尔幼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当然想回家,想回到熟悉的校园,想扑进母亲怀里大哭一场…
但…
她抬头看向谈靳,少年黑眸如墨,唇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逃不掉的。
从被他带出验货台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他的。
"我…"
纪尔幼的声音发抖,"我想回家。"
谈靳眸色一沉。
"但是!"
她急忙补充,"如果你放他们走…我、我愿意留下来。"
"尔尔?!"
郝斯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疯了吗?他是绑架犯!"
纪明悟却沉默了,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又看向谈靳。
他比郝斯寻更清楚眼前的局势,在金三角,谈靳就是法则。
"条件呢?"
谈靳捏起纪尔幼的下巴,"永远留在我身边?"
纪尔幼点头,眼泪无声滑落:"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
"尔尔!"
郝斯寻嘶吼,"你别怕他!我们——"
"你们什么?"
谈靳冷笑着打断,"带她回中国?然后呢?"
他一把将纪尔幼搂进怀里,手掌贴在她腰际:"你以为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手指顺着脊椎上移,停在蝴蝶骨的位置:"这里,己经烙上我的印记了。"
"谈靳。"
纪明悟突然开口,声音疲惫却冷静,"我可以单独和尔尔说几句话吗?"
谈靳挑眉,片刻后松开手:"五分钟。"
他转身走出房间,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砸在纪尔幼心上。
"爸…"
她跪在父亲面前,眼泪决堤,"对不起…"
纪明悟摇摇头,用被绑着的手艰难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尔尔,听我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谈靳不是普通的绑匪,他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
"那我该怎么办?"
"活着。"
纪明悟苦笑,"无论如何,先活下去。"
他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郝斯寻:"至于斯寻…"
"我会带他回国。"
五分钟后,谈靳推门而入。
"聊完了?"
纪尔幼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我…我选择留下。"
谈靳唇角微勾,走到她面前,拇指擦过她的脸颊:"乖。"
他转向纪明悟:"一个月后,我会派人送你们到中缅边境。"
"尔尔呢?"郝斯寻厉声问。
"她?"谈靳搂住纪尔幼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当然是在我身边。"
他看向郝斯寻,眼神轻蔑:"不服的话,随时欢迎来抢。"
"记住——"
"你有十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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