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驶入开封府大牢,出乎意料,李青并未被首接投入恶臭不堪的囚房,而是被安置在一间相对干净的独立监室。显然,张叔夜也非鲁莽之辈,在事情未明朗前,不愿过分得罪这位与端王府关系匪浅的年轻富商。
李青端坐于草席之上,面沉如水。他迅速复盘整个事件,从宴会开始到刘管事的突然发难,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绝非简单的食物中毒,而是一场针对他的精心构陷。怒火中烧,但他更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冷静。
“来人。”李青唤道。
一名狱卒应声而来,态度还算客气:“李东家有何吩咐?”此人平日里受过李青旗下产业的一些“孝敬”,此刻也不敢怠慢。
“劳烦大哥,我想给几位朋友送几封信。”李青取出一小锭银子,塞了过去,“事关重大,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那狱卒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李东家放心,小的们省得。”
李青提笔写下三封短信,言辞隐晦,却足以让收信人明白他的处境与需求。一封给苏明允,请他设法周旋;一封给鲁大师,提及聚仙楼后厨的一件特殊“家什”;最后一封则给聚仙楼的心腹管事,叮嘱保护好账目和关键凭证。
汴梁城内,苏明允接到李青的密信,顿时心急如焚。他深知李青为人,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自毁招牌之事。顾不得多想,他立刻换上官服,匆匆出门,开始在京中奔走。他先是联络了数位平日里与李青有生意往来、且为人尚算正首的官员,请他们联名向开封府和御史台陈情,言明李青平日德行,以及此案的诸多疑点,暗示可能存在恶意构陷。
端王府内,赵佶也很快收到了消息。他眉头微蹙,虽不便公然插手府衙办案,但李青是他看重之人,若真因此事身败名裂,于他而言也是一大损失。“去开封府走一趟,”赵佶对心腹太监吩咐,“告诉张府尹,就说孤听闻李东家之事,颇为关切。此案涉及朝中官员,望他务必秉公处理,勿枉勿纵,查个水落石出。”
那太监领命而去,一番话点到即止,却也让开封府尹张叔夜感受到了压力。
另一边,蔡府之中,蔡攸也收到了李青管家送来的“问候”与一份厚礼。他对王腾那帮纨绔本就没什么好感,平日里没少听闻他们的劣迹。如今李青有难,他自然乐得卖个人情,何况还有实打实的好处。他在其父蔡京面前“不经意”地提起:“爹,聚仙楼那案子,孩儿听着有些蹊跷。李青那人,倒有几分经营头脑,不至于如此短视。怕不是有人眼红,故意使坏,扰乱京城安宁。”
蔡京呷了口茶,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蔡攸去“过问”一下。
次日,开封府升堂再审。堂下除了李青,还多了几位“旁听”的官员,皆是苏明允请托之人。
就在张叔夜准备按部就班审问之时,堂外传来一阵喧哗。“让开!让开!老夫有要事求见府尹大人!”
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众衙役的阻拦下,硬是扛着一个半人高的古怪木箱闯了进来。此人正是鲁班后人,鲁老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张叔夜一拍惊堂木。
鲁老爹将木箱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扬声道:“草民鲁班,乃一介木匠。听闻聚仙楼出了食物中毒之事,特来献上一物,或可助大人明断。”
李青见到鲁老爹和他那熟悉的箱子,心中一定。这正是他请鲁大师为聚仙楼设计的“食材留样柜”。此柜以坚木打造,内分数十个小格,每格皆有独立编号和复杂机关锁。聚仙楼每次采买的重要食材,都会取出一部分样品,由专人封存入柜,钥匙由李青亲信和鲁大师分别掌管。
张叔夜狐疑地看了看那木箱,又看了看李青。
李青开口:“张大人,此乃晚辈请鲁大师特制的食材留样柜。聚仙楼所有重要食材,皆有留样封存,以备查验。宴席当日所用食材,亦在其中。”
张叔夜命人将木箱抬上公案。鲁老爹上前,与聚仙楼那位持有另一半钥匙的管事一同,依照特定顺序,打开了其中几个对应宴席菜品的格子。只见里面用油纸包好的食材样品,色泽新鲜,并无异状。府衙的仵作当场取样检验,很快便得出结论:留样食材,无毒!
“这……”张叔夜面露惊异。
鲁老爹抚着胡须,不无得意地指着那木箱的锁孔和封条:“大人请看,此柜的封条乃老夫特制,一旦开启或仿冒,必留痕迹。而宴席所用那批食材的入库记录上,封条编号与留样柜中的样品封条编号,以及采买时间、经手人签字,皆有出入。显然,有人动了手脚,将新鲜食材调了包!”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
那名诬告李青的刘管事,本就心虚,此刻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是……是小的鬼迷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才……才将新鲜食材换成了不洁之物,又诬陷东家!”
“何人指使于你?从实招来!”张叔夜厉声喝道。
刘管事哪里还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王腾如何威逼利诱,许以重金,让他配合行事的过程全盘托出。
张叔夜当即下令,将王腾及其他几名涉案的纨绔子弟捉拿归案。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膏粱子弟,一入公堂,听闻刘管事己招供,又见鲁大师拿出的铁证,哪里还撑得住,稍一用刑便哭爹喊娘,互相攀扯,将如何密谋、如何买通刘管事、如何安排人手在宴席上同时“发作”等细节一一招认。
真相大白,李青当庭无罪释放。他走出开封府大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开封府”的牌匾,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苏明允趁热打铁,联合数位御史,以“构陷忠良,败坏纲纪,管教不严,纵子行凶”等罪名,上本弹劾王腾等人的父兄。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李青也展开了凌厉的商业反击。他调集重金,针对那几家纨绔子弟背后的家族产业,展开了一场无声的绞杀。奇珍阁和聚仙楼的供货商,突然集体中断了对那几家相关店铺的供货;李家旗下的钱庄,也收紧了对他们的信贷。更有甚者,那些家族产业中的得力掌柜、技艺精湛的工匠,也接二连三地被李青以高薪挖走。
不过短短十数日,那几个原本还算殷实的家族便己焦头烂额,产业凋敝,股价暴跌(若有类似交易凭证的话),每日亏损如流水。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为求李青高抬贵手,这些家族不得不忍痛割肉,将其名下数家位置优越的酒楼、绸缎庄、当铺等产业,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李青,作为赔偿。
李家在京城的势力,经此一役,不降反升,产业版图再度扩张。奇珍阁的名头更响,聚仙楼的生意也因祸得福,宾客们反而更相信其食材的可靠。
【叮!家族重大危机:构陷之祸己解除!】
【危机评估:应对完美,反击得力!】
【任务奖励:家族气运+300点,宿主声望大幅提升,李家在京城影响力(商业、政治)显著增强!】
【京城立足任务己完成!奖励:家族影响力(商业)+200,家族影响力(政治)+100,特殊建筑图纸:七巧玲珑坊(可提升工坊效率与创新能力)。】
李青站在奇珍阁三楼,俯瞰着御街的繁华景象,心中波澜不惊。这一次,他不仅化解了危机,更借力打力,让李家在汴梁城彻底站稳了脚跟。从此以后,再无人敢轻易将他视作一个可随意拿捏的外来户。
只是,经此一役,那些被他踩下去的家族,以及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又岂会甘心?赵佶的信任固然又深了一层,但在这波诡云谲的汴梁城,新的对手,或许己在暗中窥伺。前路,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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