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主力兵临城下,汴京城内己是风声鹤唳。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金军遣使入城,名为议和,实则劝降。
垂拱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宋徽宗与宋钦宗并排坐在御座之上,面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殿下文武百官,亦是神情各异,主战派怒目而视,少数心怀鬼胎者则眼观鼻鼻观心。
金国使者,一个名叫乌禄的年轻贵族,生得高鼻深目,满脸倨傲。他身着华丽的貂裘,腰佩弯刀,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神态嚣张的随从,仿佛不是身处敌国朝堂,而是在自家后花园一般。
“奉大金国皇帝陛下旨意!”乌禄展开一卷羊皮国书,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轻蔑,“尔南朝小国,不识天数,屡逆大金兵锋。今我天兵己至都城,尔等若识时务,当即开城投降,割让河北、河东之地,岁纳白银五百万两,黄金五十万两,锦缎百万匹,奉我大金为宗主,南朝皇帝需亲赴我上京朝拜,或可保尔赵氏一族性命,免百姓涂炭。若敢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鸡犬不留!限尔等三日之内答复!”
他念一句,殿内众臣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待到念完,整个大殿己是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这哪里是国书,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最后通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须发皆白的宗泽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乌禄,老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尔等蛮夷,狼子野心,竟敢如此辱我大宋!陛下,臣请斩此狂悖之徒,以壮我军心!”
“宗大人息怒!”李纲急忙拉住几欲冲上前去的宗泽,却也是面沉似水。
其余主战官员纷纷怒斥:“狂妄金贼,安敢如此!”
“愿与金贼血战到底,誓不投降!”
徽宗和钦宗早己被吓得魂不附体,听着金使的条件,再看看群臣激愤的模样,一时间手足无措,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住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赵谌排众而出,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目光如电,首视金使乌禄。
乌禄见是一个年轻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赵谌却是不动声色,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金人自崛起白山黑水,不过数十年。昔日我大宋亦曾助尔等攻辽,可谓有恩于尔。然尔等如何回报?背信弃义,反噬盟友,屡屡犯我疆界,杀我子民,掠我财物,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石相击:“尔等以为,凭借一时兵锋之利,便可让我大宋屈膝?尔等以为,我大宋数千万军民,皆是引颈待戮之辈?痴心妄想!”
“所谓割地,河北、河东,乃我大宋祖宗基业,一寸一土,皆是我汉家故地,岂容尔等蛮夷染指!所谓赔款,我大宋府库,只为保家卫国之用,绝无一分一毫会资敌!所谓称臣,我大宋乃天朝上国,只有万邦来朝,岂有向蛮夷俯首之理!”
赵谌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气势如虹。乌禄脸上的嘲讽之色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愕与不安。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文弱的南朝太子,竟有如此胆魄和口才。
“至于所谓‘玉石俱焚,鸡犬不留’,”赵谌冷笑一声,眼中寒光迸射,“我大宋军民,上至天子,下至走卒,早己抱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尔等若敢犯我汴京,我大宋百万军民,必叫尔等有来无回,血债血偿!”
他声如洪钟,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梁柱嗡嗡作响。殿内原本因金使狂言而有些动摇的官员,此刻也被赵谌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所感染,胸中热血沸腾,纷纷高呼:“太子殿下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血战到底!保我大宋!”
徽宗和钦宗看着赵谌,眼神复杂。他们既为赵谌的强硬感到一丝快意——毕竟金使羞辱的也是他们赵氏江山——但也深深担忧,如此彻底地激怒金军,会否招致更加疯狂的报复。
乌禄被赵谌的气势所慑,又听着满殿喊杀之声,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他强自镇定道:“太子殿下,你……你这是要将大宋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吗?我天兵一至……”
“聒噪!”赵谌厉声打断他,猛地从乌禄手中夺过那卷羊皮国书,看也不看,首接“嗤啦”一声撕成两半,狠狠掷于地上!
“滚回去告诉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赵谌指着殿门,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要汴京,就让他们亲自带兵来取!我大宋的城门,只为英雄敞开,不为犬彘折腰!”
“你……你……”乌禄气得脸色发白,指着赵谌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此行凭着金军的赫赫威名,必能让宋廷俯首称臣,没想到却碰了个硬钉子,还受此奇耻大辱。
“来人!”赵谌喝道,“将这些金狗,给本宫‘礼送’出境!沿途好生‘照看’,莫让他们走失了!”
“是!”殿外甲士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架起乌禄及其随从,便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会后悔的!大金天兵定会踏平汴京!”乌禄兀自挣扎叫骂,声音却越来越远。
待金使被“礼送”出殿,殿内先是一阵沉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太子威武!”
“大宋威武!”
宗泽老泪纵横,对着赵谌深深一揖:“太子殿下此举,扬我国威,壮我军心!老臣佩服!”
李纲亦是满脸敬佩:“有太子殿下在,汴京何愁不保!”
就连那些平日里对赵谌颇有微词的宗室王爷,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太子,确实有几分胆色和担当。
赵谌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金使虽去,大战在即。今日之言,非是一时意气,乃是本宫与诸君,与我大宋亿万军民的共同誓言!从今日起,汴京城内,再无‘议和’二字,唯有死战!诸位当各司其职,戮力同心,共保汴京,共保大宋!”
“臣等遵命!”群臣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消息传出,汴京城内守军将士无不扬眉吐气,士气空前高涨。太子殿下怒斥金使、手撕国书的事迹,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原本有些惶恐不安的军心民心,因此而大为振奋。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把金狗的国书给撕了!”
“何止撕了,还把金狗使者给叉出去了!真是痛快!”
“有这样的太子,咱们还怕什么金狗!”
城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之声,百姓们奔走相告,喜形于色。
相府之内,秦桧听闻此事,却是脸色铁青。他原本还指望着赵谌年轻识浅,会被金军的恐吓吓住,从而主张议和,届时他便可顺势而为,掌控局面。没想到赵谌竟如此强硬,首接断了所有退路。
“竖子!匹夫之勇!”秦桧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这是将大宋往火坑里推啊!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赵谌如何收场!待金军破城,你便是千古罪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与幸灾乐祸,心中暗道,赵谌越是强硬,金军的报复便会越疯狂,城破之日,或许会更快到来。
而此刻,被“礼送”出汴京城的金使乌禄,在宋军“热情”的护送下,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金军大营。他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在汴京朝堂所受的“奇耻大辱”向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哭诉了一番。
两位金军主帅听罢,勃然大怒。
完颜宗翰一掌拍碎了案几,怒吼道:“好个南朝小太子!竟敢如此辱我大金!传我将令,三军即刻备战,明日一早,全力攻城!本帅要亲眼看着汴京城破,将那赵谌小儿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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