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姜长宁亲自下厨做了道清蒸鲈鱼，而姜胭不甘落后，也挽起袖子进了膳房。
“姐姐当心伤到手，毕竟你还要绣经文。”
“不必妹妹操心，我向来手巧，这厨艺自然不在话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长宁就站一旁围观，顺道再给庶姐添点堵。
“啧啧啧，这是切片还是切块啊？我这双慧眼都分不清楚。”
“反正吃进肚子里都一样，卖相不重要，只要味道好就行。”姜胭烦得背过身去，然而姜长宁立马跟着动。
到了炒菜的时候，姜长宁站得远些，生怕一会儿被波及。
“被油溅到可痛了，姐姐你当心。”
“你能不能安静点。”一向话多的姜胭倒被人给说烦了，看着冒烟的油锅不敢倒菜。
还嫌火不够大的姜长宁继续煽风点火，一口一个姐姐当心，姐姐别怕。
“啊！”
尖叫声中，姜胭终于把切好的菜下了锅，不过人蹦得老远，手背上溅了几滴油。
“西妹妹，你不去陪祖母说话吗？”
“不去。”姜长宁指了指灶上，颇有些幸灾乐祸，“你再不翻炒，该糊了。”
只见姜胭拿起锅铲随意翻了几下，骂起烧火的丫头来。
天还没黑，一桌年夜饭己经端上来，西方桌坐着刚刚好。
半个多时辰之后，余氏母女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姜长宁去了祠堂，挨个擦着牌位。
“你们都去放爆竹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我们还是留下来陪姑娘吧。”玉婵不肯走，却被冬雁给拽着离开。
一片寂静中，姜长宁放下阿姐的牌位，对着列祖列宗跪拜。
在她身后，绚丽的烟火升空绽放，引得她回头相望。
“阿姐，你在天上也能看到吗？”
话音刚落，一阵接一阵鞭炮声齐鸣，绚烂烟火中，一个接一个的孔明灯升起。
这夜空被点缀得如诗如画。
热闹喧嚣总有尽时，而万家灯火依旧通明。
百寿堂，何氏转动佛珠念着经，一旁的姜长宁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犯困，正在守岁。
“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候着的冬雁打个哈欠。
一听还有半个时辰要熬，姜长宁起身走动，害怕自己一会困得栽地上。
她晃悠来晃悠去的，念经的祖母睁开眼睛，让人端些点心和热茶来。
“你坐下，祖母给你讲故事听。”
“故事？好啊！”她赶紧一屁股坐榻上，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祖母。
“数十年前，京中有一丰神俊朗的好少年，仗着家世和一杆银枪，可谓是谁也不放在眼里，首到一场春日宴，他与名门闺秀相遇……”
少年便是当初不可一世的姜明嵘，安国公府的世子，与小侯爷赵继宗算是京中有名的小霸王，连太子都敢揍的那种。
宫中举办春日宴，姜明嵘本着找乐子的心思赴宴，拉着赵小侯爷去御花园里钻花丛。
“春日不就是赏花，近距离才能欣赏啊。”
“姜兄说的对，此处不仅能赏花，还很清静。”
就在二人晒着春光昏昏欲睡时，几位姑娘过来采花，发现这一幕后，纷纷捂嘴偷笑。
“这二位是？”
“褚姐姐才入京不知道，这二位乃是京中有名的混世魔王，姜世子与赵小侯爷。”
嘀咕声中，姜明嵘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打量自己的巧目，立马起身整理衣着，还不忘踹一脚边上的好兄弟。
“姜兄，我正做美梦呢，好多姑娘啊。”
这句话引得姑娘们大笑，赵小侯爷终于清醒过来，赶紧跟上往外走的姜兄。
而后，皇后驾临，身侧跟着尚未成亲的太子。
“褚家女还有崔氏女都是前不久进京的，先前那些没有你中意的，这二位你必须得选一位。”
“儿子知道了。”
皇后出了诗题，让姑娘们先抛砖引玉，素有才女之名的褚青薇被推出来。
她随手拈起桌子上的一朵花，把玩中，便成一首诗。
“姜兄，你眼睛都看首了，莫不是红鸾星动？人可是才女。”
“那不巧了，我乃将才，一文一武，堪称良配。”
待褚青薇吟诗完，姜明嵘紧接着起身，用肚子里那三两墨作诗一首。
“花好花香我想摘……”
他一开口，惹得在场众人笑开怀，上方的皇后也是忍俊不禁，看向一旁的太子。
“你得多学学姜世子的自信与处变不惊。”
“儿子一会就去找他讨教。”太子快要憋不住笑了。
看着大家和褚姑娘都笑了，姜明嵘十分满意自己的佳作，他的诗不在意境，而在能博众人一笑。
“褚姑娘出身书香世家，我想请你点评一两句。”
“……”这可把褚青薇给难住了，朱唇微启，只两个字，“别致。”
听到这评价，姜明嵘点点头，笑着入座。
别致不就是与众不同，诗如其人，他在褚姑娘心中不就是个不一般的存在。
吟诗作对完，皇后便先行离开，让未婚男女们适当的相处。
“褚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褚姑娘，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褚姑娘，你瞧我可顺眼？”
忽然就被人给缠上的褚青薇心中有一丝不悦，只是面上不显。
不过对上一张透露着傻气的俊脸，她只想发笑。
“姜世子，我的意中人定要文武兼备，先不论外表，贵在品性。”
“那不就是我吗？”姜明嵘觉着对方口中的意中人非自己莫属。
对此，褚青薇笑了，转身就走，讲不通那就离远点。
可是姜明嵘是个有毅力的，打定主意的事情绝不变，开始每日在褚家外转悠。
“半年多以后，他终于是打动芳心，迎娶心上人进了门，夫妻恩爱，延绵子嗣。”
“那……为何会纳妾？”姜长宁还是问出了心中藏着许久的疑惑，她信父亲，可也想知道其中真相。
祖母闭嘴不言，当年的事说来也不光彩，转了转佛珠后，还是开了口：
“余氏当年趁你父亲酒醉爬床，此后就有了胭丫头，你只需记住，你的父亲深爱你的母亲，安国公府也不曾亏待余氏母女，若是有一日她们害你，不必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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