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异响。”
姜长宁耳朵一动，偏头找寻声源处，只见一黑影飞落。
她拉着玉婵飞快后退，首到黑影走到亮处，原来是沈缚。
“抱歉，吓到你们了。”
他继续走来，与姜长宁擦肩而过，留下一股子浓郁的酒气，让人不禁蹙眉。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赏月吧。”
拐角处有回廊亭，亮堂又暖和，二人便在此处停留。
不久后，一宫女寻来，说是二公主知道她衣裙脏了，特意找了一身干净衣裳。
“姜姑娘随奴婢来便是。”
听完，姜长宁想了又想，自己与这位中宫嫡出的二公主既无过节，也没交情。
应该不会有事吧？
“烦请带路。”
不久后，宫女领着她们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打开门后看着姜长宁二人进去，随即锁上门。
“姑娘，门被锁上了。”玉婵推了推门，看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姜长宁，“二公主究竟是为了什么？”
屋子里冒着白雾，不是熏香，而是……好几大缸冰块。
姜长宁扶着下巴深思，难不成对方是想把她给冻死在这屋子里？
“应该也冻不死人吧？看来只是为了折磨我一下。”
“姑娘，真的是二公主搞鬼吗？”玉婵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仇恨。
姜长宁走向窗户，用力一推，并未打开，“能在宫中如此行事的，怕是也只有她。”
现在不是搞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离开这个冰窖一般的地方才最要紧。
姜长宁冻得搓搓手，走到紧闭的门后，飞脚踢上去。
就这样，门被踹开了。
“你居然敢踹门？”二公主这个罪魁祸首就站在门口，本想看看姜长宁的狼狈模样，却被破门给砸个正着，“来人，把她给我抓住，我要狠狠扇她巴掌。”
一声令下，二公主身后的两位宫女当即出手，只是，她们连姜长宁的衣角都没摸到。
只一个玉婵就把人给死死拦住，一手揪一个。
“公主见谅，不知是谁把我关在此处，我迫不得己破门而出，伤了公主可是大事，我干脆去陛下面前请罪，不劳您动用私刑了。”
“不准你惊扰父皇。”二公主虽然恃宠而骄，但也明白这事不能让父皇知晓，“姜长宁，你想国公府受你连累吗？”
这话让姜长宁停下脚步，她只觉着好笑，国公府如今前朝无臣，后宫更无人，只剩老媪稚女，用什么要挟她。
满门忠烈还是南疆的姜家军？
“我还真想看看，谁能被这点事给连累？”
说完，她开始一瘸一拐走路，还让玉婵过来搀扶。
二公主震惊，亲自拦住对方去路，面上依旧趾高气昂，但是嘴上说起软话。
“这件事本公主不怪你了，我们就此打住，谁也不能秋后算账。”
“不行，我心里过意不去，必须让陛下把罪魁祸首给找出来。”
“好吧，我实话实说，是我干的，我也是为姜胭打抱不平。”
听到姜胭的名字，姜长宁呆滞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
“既然公主坦诚相待，我也不再计较，不过我要说清楚，姜胭是我庶姐，我从未欺负过她，公主人美心善，就怕被有心人给利用。”
“我又不蠢。”二公主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反正这事就过去了，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撂下话，二公主就先行离开。
姜长宁的神色冷了下来，正常行走，往宫宴处走去。
“姑娘，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人可是千尊玉贵的公主，我就算闹到陛下面前，不过是让对方受个呵斥，还因此树个劲敌，着实不划算，凡事忍三分，总是好的。”
为了她的安宁日子，她可以忍了二公主，但是姜胭还是要收拾的。
“庶姐绣工卓绝，若是能绣一幅妙法莲华经全文供奉佛前，那可是功德一件。”
“姑娘给她找善事做，还是心软了。”
说话的功夫，主仆二人回到席上，帝后都不在了，也不见沈缚的身影。
这时，淮书月得空过来，瞧见姜长宁被划破的外衣。
“这是怎么弄的？”
“此事说来话长……”
听完，淮书月气得咬牙，从前在宫中，她就没少被二公主欺负。
“你怎么不换身衣裳？”
“因为……另有用处。”姜长宁笑得狡黠，“走，我去给长公主打声招呼，我们一起出宫回府。”
她起身，还特意将破烂的衣角给展示出来，就怕没人发现。
那边，长公主正在跟宏王生母姚太妃交谈。
听闻两个小的要先走，长公主笑着点点头，倒是过多注意。
还是打量人的姚太妃发现衣裳上的破洞，关切地询问起姜长宁。
“回太妃，臣女先前出去透气，不当心摔了一跤。”
“没伤着吧？要不要请太医？”姚太妃一脸担忧，让人瞧不出真假。
姜长宁说自己没事，多亏路上遇到二公主扶一把。
长公主和姚太妃都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真相如何，二公主只有跋扈，难能出手扶人。
“委屈你了，放心，我替你回谢长公主。”
“臣女谢过太妃。”姜长宁惊讶太妃对自己的态度，虽有疑惑，但是目的达到了。
自己可是踹坏了一扇门的，只要一查就能知道发生何事。
二公主娇纵，在宫中树敌不会少。
出宫的马车里，姜长宁和淮书月相约元宵一起逛灯会。
宫宴散尽，喝得醉醺醺的沈缚被武戟搀扶进了马车。
“母妃怕触景生情，不肯踏入皇宫半步，如今的东宫荒废，成了无人之地，我还记得父王那时的死状。”
悬梁自尽，昔日儒雅面容变得青紫，舌头就那么伸着，似乎还有遗言未尽。
看着王爷痛苦不己，武戟眼珠子一转，说起自己夜探时撞见的一出戏。
“要不是姜姑娘果断出脚，怕是要被冻坏了，她不敢得罪二公主，可是王爷您敢啊？您可要替姜姑娘报仇。”
“我为何要替她报仇？在那些人眼中，我才是她的仇人。”沈缚的嘴可比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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