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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与克莱斯特的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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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托夫郊外的舍里,壁炉的火光在克莱斯特深陷的眼窝中跳动。这位曾经风度翩翩的装甲兵上将现在看起来像个憔悴的老人,修剪整齐的胡须上沾满冰碴。这是1943年1月10日深夜,距离A集团军群开始撤退己经过去了17天。

"埃里希,你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克莱斯特的手指在伏特加酒杯上颤抖,酒液映出他龟裂的指甲,"在高加索山脉,士兵们开始用雪擦澡——不是讲卫生,是试图冻死身上的虱子。"

我默默推过一碟黑面包,这是司令部最后的存粮。克莱斯特的A集团军群比历史上提前一周撤出了高加索,但代价依然触目惊心:丢弃了60%的重装备,冻伤减员达西万人。

"保卢斯那边...真的没希望了?"他突然问道,声音低沉得像在地底回荡。

电台适时地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通讯兵递来最新解密电文:"第6集团军司令部最后通讯:...销毁密码本... Heil Hitler..."房间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木柴爆裂的噼啪声。

克莱斯特猛地灌下伏特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当他拿开手帕时,我看见了上面的血丝——这不是冻伤,是肺炎的症状。现代医学知识告诉我,如果不及时治疗...

"叫医护官来。"我对副官说,同时从公文包取出地图,"现在,谈谈罗斯托夫的防御。"

克莱斯特的蓝眼睛突然锐利起来:"防御?你我都知道这座城市守不住。"他指向窗外,远处天际线被炮火映得通红,"苏军西南方面军的先锋己经打到市郊的拖拉机厂了。"

我展开地图,上面用蓝铅笔标着一条全新的防线:"不是死守罗斯托夫,而是有序撤退到米乌斯河。关键在于..."钢笔尖点在顿涅茨克西南的丘陵地带,"在这里设置弹性防御,消耗苏军装甲部队的锐气。"

克莱斯特的眉毛扬了起来:"弹性防御?这不是总参谋部推崇的战术。"确实,1942年的德军仍然迷信"寸土必争"的僵化教条。但来自未来的我知道,八个月后的库尔斯克战役将证明这种战术的致命缺陷。

"看看这个。"我递给他一份伪装成情报报告的纸张,上面用现代统计学分析了苏军进攻规律,"他们每次大规模进攻后,会有48小时的补给空窗期。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窗口期发动反击。"

克莱斯特仔细阅读报告,突然抬头:"这些数据...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面不改色地撒谎。这份报告实际上综合了2023年解密的苏联档案和后世军事学者的研究成果。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施密特少将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元帅!元首大本营急电!"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尖利,"命令我们立即停止撤退,死守罗斯托夫至最后一兵一卒!"

克莱斯特的手猛地握紧酒杯,我看见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在跳动。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先看向了我——等待我的反应。

我慢慢站起身,曼施坦因的贵族式教养让这个动作充满威慑力:"回复最高统帅部:由于战场实际情况变化,顿河集团军群将自主调整部署。"

施密特的脸瞬间惨白:"这...这等同于抗命!"

"不,这是《军官守则》第17条赋予集团军群司令的战场决断权。"我平静地说,同时惊异于自己脱口而出的普鲁士军事法典条款——曼施坦因的记忆正在完美融合进我的意识。

克莱斯特突然笑了,他举起酒杯:"为了战场决断权。"烈酒在他喉咙里发出咕咚声,"我这就下令放弃罗斯托夫。"

施密特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我趁机补充:"记得执行标准销毁程序,特别是燃油储备和铁路枢纽。"现代战争史告诉我,苏军后来正是利用罗斯托夫缴获的德军燃油,发动了哈尔科夫攻势。

当施密特愤然离去后,克莱斯特凑近低声道:"埃里希,你变了很多。"他的目光探究地扫过我的脸,"以前的曼施坦因绝不会这样...灵活。"

我假装整理地图来掩饰表情:"战争会改变一个人,艾瓦尔德。"这是克莱斯特的名字,用昵称称呼是曼施坦因从未有过的亲昵举动。

窗外,第一批撤退的车队己经点亮灯光,在雪夜中连成一条蜿蜒的星河。历史上,这支队伍将在三天后被苏军追上,损失过半。但现在,我的命令己经改变了时间线——后卫部队正在埋设定向地雷,那是结合了二战技术和现代战术的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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