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砚之的指尖在晏南姝掌心继续游走:"楚莲不过是替死鬼。"
晏南姝:"那为何还会留楚莲性命?"
盛砚之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指,俯身将人压在鸳鸯戏水的锦被上。
他军装领口的铜扣硌得她锁骨生疼,温热的呼吸却喷洒在耳畔:
"夫人觉得,钓鱼该用什么饵?"
这姿势暧昧得恰到好处,声音却冷得像浸了霜。
晏南姝瞥见西洋钟铜管闪过微光,突然娇嗔着推他:"督军惯会欺负人,上回说好要补的翡翠耳坠呢?"
盛砚之低笑一声,变戏法似的从军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
墨绿绸缎里躺着对羊脂玉耳坠,玉质通透得能照见人影,耳坠背面却刻着极小的德文编号。
"前日在德国商会瞧见的。"
他故意说得响亮,"听说南洋新到了一批龙涎香,改日带夫人去挑。"
晏南姝拈起耳坠对光细看,编号"G-317"在玉髓中若隐若现。
这是上个月军情处失踪的那批监听设备编号,她曾在盛砚之书房瞥见过档案。
"督军就会拿这些小玩意哄我。"
她将耳坠戴上,冰凉的玉石贴着发烫的耳垂,"今日母亲还说,咱们成亲时的龙凤烛该换成鎏金烛台......"
铜管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齿轮卡进最后一格。
盛砚之突然含住她耳垂轻咬,晏南姝吃痛低呼的瞬间,他指尖己探入她云鬓,将玉簪插进西洋钟齿轮缝隙。
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
"走了。"
盛砚之翻身坐起,晏南姝抚着发烫的耳垂,玉坠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G-317是城南废弃的德昌仓库?"
"三日前查封时,少了个保险箱。"
盛砚之从怀表夹层抽出张泛黄图纸,南洋海图上的红圈标注着某座无名岛,"龙涎金粉的源头。"
晏南姝:“那我们赶快去......”
盛砚之突然扣住晏南姝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间的镯子咔哒作响。
他俯身时,军装领口的铜纽擦过她的下巴,声音压得极低:"到此为止。"
盛砚之的指尖从晏南姝掌心抽离时,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战栗。
他垂眸,声音低沉:“这件事,你别再查了。”
晏南姝抬眸看他,眼底映着烛火,像是淬了碎星:“督军这是命令我?”
他沉默一瞬,抬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披肩,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肌肤,温凉如玉。
“是请求。”
晏南姝一怔。
盛砚之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他是手握重权的督军,向来杀伐决断,何曾对人低过头?
可此刻,他眸色深沉,竟像是真的在……怕她涉险。
她忽而轻笑,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军装下的心跳沉稳有力。
“督军。”她唤着他,嗓音轻软,却字字清晰,“你是在担心我,还是……不信我?”
他倏地攥住她作乱的手指,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晏南姝。”他嗓音微哑,像是压抑着什么,“你明知故问。”
窗外落日的余晖,映得两人身影交叠。她仰头看他,红唇微启:
“那督军不如说说,我该‘明’什么?”
盛砚之眸色一暗,忽而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温热气息拂过:“明知道——”
“我舍不得你受伤。”
晏南姝呼吸一滞。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们相识未久,为什么此刻,盛砚之眼中翻涌的情绪,却像是酝酿了多年的陈酿,浓烈得让她心惊。
盛砚之瞥了眼铜管,握紧她的手:
“信我,我永远不会害你。”
说完便松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军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军装下摆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晏南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方才被他握过的手腕。
"夫人..."丫鬟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要掌灯吗?"
晏南姝这才发现屋内己经暗了下来。她摇摇头,独自走到窗前。
庭院里,盛砚之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回廊尽头,只有几片落叶被他的脚步带起,还在空中打着旋儿。
她抬手轻触耳垂上的玉坠,忽然觉得这冰凉的玉石竟有些发烫。
就像他方才那句"舍不得",明明声音冷得像霜,却让她心尖发颤。
窗外,暮色西合。
晏南姝的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三长两短。
"小姐。"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
"去查查德昌仓库的保险箱里到底少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还有...查查督军三年前在巴黎的行踪。"
黑影领命而去。
晏南姝转身看向梳妆台,铜镜中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耳垂。
她忽然想起盛砚之临走前那个眼神——深邃如墨,却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夜半时分,窗外细雨敲窗,晏南姝半梦半醒间听见房门轻响。
她下意识往锦被里缩了缩,却闻到一阵熟悉的沉水香混着雨水的清冽。
盛砚之立在床前,军装己被雨水浸透。
他静静凝视着床榻上蜷缩的身影,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犹豫片刻,他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督军。"晏南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软糯,"衣裳都湿透了。"
盛砚之身形一顿。
借着月光,他看见晏南姝己经坐起身来,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月白色的睡衣。
"我去客房..."
话音未落,晏南姝己经赤足下床,从黄花梨衣柜里取出一套素色寝衣:"换上吧,当心着凉。"
盛砚之接过衣裳,指尖相触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背过身去更衣,听见身后布料的声响。
待他转身时,晏南姝己经重新躺回床榻,却刻意留出了半边位置。
"德昌仓库..."他刚开口,就被晏南姝打断。
"明日再说。"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督军忙了一天,今晚就好好休息。"
盛砚之哑然。
他掀开锦被躺下,刻意保持着距离。
谁知晏南姝突然翻身,将冰凉的双足贴在他腿上。
"好冷。"她小声嘟囔,像只撒娇的猫儿。
盛砚之无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晏南姝得逞般勾起唇角,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渐渐加速的心跳。
"督军的心跳得好快。"她故意道。
盛砚之收紧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睡吧。"
窗外雨声渐密,晏南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昏昏欲睡。
朦胧间,她似乎听见盛砚之低声道:"又何止是三年前..."
她想要回应,却抵不过睡意,最终沉入梦乡。
盛砚之凝视着她的睡颜,轻轻拭去她唇角的一点水光,将那个未说完的故事再一次的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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