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西侧偏院的药炉己飘出淡淡药香。
江玥蹲在空间实验室的木桌前,正将空间里种的紫苏叶与薄荷叶按比例混合,研磨成汁。案几上摆着她新制的“清润膏”——以蜂蜜为基底,加入空间里产的枇杷蜜、川贝母粉,还有从《千金方》里翻出的“润肺方”改良而成。这是她为老夫人准备的寿礼——老夫人近日总咳嗽,太医开的方子虽能压下症状,却总不见根除。
“小姐,柳氏夫人院里的春桃来了。”绿萼掀开门帘,手里捧着个青瓷茶盏,“说是要给您赔罪。”
江玥抬头,见春桃垂着头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块帕子,指节发白。这是柳氏房里的二等丫鬟,前几日因帮江妙芙撒毒粉被江玥抓住,此刻却主动示好。
“春桃,你这帕子……”江玥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
春桃慌忙递上帕子,里面包着颗圆润的珍珠:“奴婢知错了。二小姐说,只要您肯原谅她,这颗南海珍珠就送给您当赔礼。”
江玥捏着珍珠,目光落在春桃红肿的眼尾上——分明是被柳氏打肿的。她忽然笑了:“柳氏夫人待你可好?”
春桃浑身一颤,跪了下来:“奴婢不敢说……”
“起来吧。”江玥将珍珠收进妆奁,“我不怪你。但你得记住,有些主子,养的狗也会咬主人。”
春桃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小姐是说……”
“去吧。”江玥挥挥手,“往后若想活命,就离二小姐远些。”
春桃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绿萼凑过来小声道:“小姐,您这是何意?那春桃可是柳氏的心腹……”
“心腹?”江玥将紫苏叶汁倒入锦盒,“她不过是柳氏手里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想换主人,我为何不收?”她顿了顿,“等她发现柳氏根本靠不住,才是真正有用的时候。”
绿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去准备早膳。
江玥则将“清润膏”装进锦缎匣,又取了些空间里种的雪莲花,用特殊手法制成干花,一并收进妆奁暗格——今日要去摄政王府,这些东西或许能用上。
未时三刻,摄政王府的接人马车准时停在府门前。
江玥穿着一身月白云锦裙,发间簪着支鎏金步摇,是绿萼用空间里种的琉璃草编的,走动时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扶着绿萼的手下车,抬头便看见萧玦立在暖阁前,穿一件玄色暗纹锦袍,发间用羊脂玉簪束起,比昨日更显清瘦,却多了几分贵气。
“江小姐。”萧玦迎上来,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今日气色不错。”
“劳殿下挂心。”江玥福身,“给殿下的寿礼,民女备好了。”她递上锦盒,“这是民女制的‘清润膏’,用南海珍珠粉、雪莲花与蜂蜜调和,可润肺止咳。”
萧玦接过锦盒,打开闻了闻,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个‘清润膏’。”他将锦盒递给身后的侍从,“本王要让静妃看看,这护国公府的嫡女,倒比我宫里的尚食局还贴心。”
江玥垂眸:“殿下谬赞。”
两人并肩往暖阁走,路过花园时,江玥忽然驻足:“殿下请留步。”
萧玦回头:“何事?”
“民女见这牡丹开得正好,想起《本草纲目》里说,牡丹皮可清热凉血。”江玥蹲下身,指尖轻触一朵姚黄,“民女这里有自制的牡丹膏,涂抹在烫伤处,可不留疤痕。”
萧玦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泥土的指尖,忽然道:“你似乎总在研究这些……”
“民女不过是觉得,能让人少些病痛,总是好的。”江玥首起身,“殿下若不嫌弃,改日民女再送些给府里的下人们。”
萧玦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好。”
暖阁内,静妃正坐在主位,膝上放着一卷书。她穿一身藕荷色宫装,鬓边插着支赤金步摇,面容娇艳,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臣女江清菡,给静妃娘娘请安。”江玥福身。
静妃抬眼,目光在江玥脸上顿了顿:“你就是那个会制香的江小姐?”
“娘娘过奖。”江玥将另一盒香料递上,“这是民女制的‘静夜香’,用茉莉、檀香与龙涎香调和,可安神助眠。”
静妃接过香盒,打开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好个‘静夜香’。”她转头对萧玦道,“玦儿,你说的没错,这江小姐确实有些本事。”
萧玦笑了笑,没接话。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喧哗声。
“不好了!老夫人突发急症!”
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萧玦皱眉:“怎么回事?”
“说是老夫人在佛堂抄经,突然晕倒了!”
江玥心头一凛。老夫人近日虽咳,但精神尚可,怎会突然晕倒?
“殿下,民女懂些医术。”她主动道,“不如让民女去看看?”
萧玦看了她一眼,点头:“速去。”
江玥跟着丫鬟冲进佛堂,只见老夫人躺在蒲团上,面色青紫,嘴角挂着白沫,显然是中毒之兆。
“快!传太医!”江玥一边喊,一边蹲下身查看老夫人的脉搏——脉象弦数,瞳孔缩小,是典型的乌头碱中毒。
“民女有办法!”她转身对绿萼道,“去把我妆奁里的‘甘草绿豆汤’拿来!”
绿萼捧着瓦罐跑来,江玥将汤喂给老夫人,又取出银针,在老夫人的“内关”“足三里”等穴位扎了几针。
片刻后,老夫人咳出一口黑血,缓缓睁眼:“清菡……是你?”
“老夫人醒了!”众人惊喜。
“快请太医!”萧玦沉声道。
太医很快赶到,诊脉后皱眉:“老夫人中了乌头毒,幸得江小姐及时用甘草绿豆汤解毒,否则……”他扫了眼江玥,“江小姐的医术,倒比本宫的尚食局还高明。”
江玥垂眸:“民女只是略懂皮毛。”
老夫人抓住她的手:“好孩子,多亏了你……”她转头看向柳氏,“柳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老夫人明鉴,民女绝无此意!定是……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江玥冷笑一声,“民女在佛堂的香炉里发现了这个。”她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乌头粉,与老夫人中的毒一模一样。”
柳氏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瓷瓶……是二妹妹房里的。”江玥指了指门口战战兢兢的江妙芙,“方才民女去佛堂,看见二妹妹在香炉旁鬼鬼祟祟,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江妙芙尖叫:“不是我!是柳姨娘让我干的!”
“住口!”柳氏厉声道,“妙芙,你胡说什么!”
“够了。”萧玦的声音像冰锥,“来人,将柳氏押下去,严加审问。江妙芙,你也去慎刑司待着,等你母亲招了,再发落你。”
柳氏被拖走时,怨毒地瞪着江玥:“贱人!你不得好死!”
江妙芙哭嚎着被拖走,佛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老夫人拉着江玥的手,眼里泛着泪光:“好孩子,老身从前错怪你了……”
“老夫人言重了。”江玥抽回手,“您好好休养,民女还有事要办。”
她转身离开佛堂,正撞见萧玦。
“你做得很好。”萧玦看着她,目光灼灼,“本王没想到,你不仅会制香,还会医毒。”
“殿下过奖。”江玥垂眸,“民女不过是不想看无辜的人受牵连。”
萧玦沉默片刻,忽然道:“本王的母妃,最近总说胸口闷得慌。”
江玥抬眼:“殿下是想让民女看看?”
“嗯。”萧玦点头,“明日辰时,本王在王府等你。”
江玥福了福身:“民女遵命。”
回到护国公府时,天色己晚。绿萼迎上来:“小姐,老夫人醒了,正夸您呢!”
“知道了。”江玥将“清润膏”送去老夫人房里,又去了趟书房——她需要查查柳氏母女的罪证。
空间实验室里,她调出今日在佛堂拍的记忆片段:柳氏站在香炉旁,将瓷瓶里的乌头粉撒进香灰里,然后匆匆离开。
“原来如此。”江玥冷笑,“柳氏想毒杀老夫人,嫁祸给静妃,顺便除掉我。可惜,她的小算盘打错了。”
她将记忆片段存进芯片,又在实验室里翻找起来——她需要更多的药材,配制更厉害的解毒药,以防柳氏卷土重来。
深夜,江玥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月亮。今日这一闹,她在府中的地位彻底稳固,与萧玦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柳氏母女不会善罢甘休,朝堂上的暗流也在涌动,而萧玦……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输。”江玥轻声对自己说,指尖轻轻抚过脸上的疤痕。
月光洒在她脸上,那道曾经狰狞的疤痕,此刻竟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刻在骨血里的勋章,见证着一个雇佣兵女王的重生。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萧玦站在窗前,望着护国公府的方向,手中着那方“静夜香”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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