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棠回到偏院时,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
她摸黑推开木门,火折子擦燃的瞬间,案头那方羊脂玉佩突然泛起幽蓝微光——昭明策系统比往日更早启动了。
“叮——”机械音在耳畔炸响,她手一抖,火折子“啪”地掉在青砖上。
蓝色光幕浮起时,她看清新解锁的生存指南:“局外者入局,必有所图;图穷之际,防其反噬,宿主需速取实证,断其爪牙。”指尖抵着发烫的玉佩,苏挽棠喉间发紧。
昨日藏书阁里柳公子慌乱的眼神、袖中朱贵妃的私印,还有舆图上云州的红痕,此刻全在脑内翻涌。
她父亲当年正是在云州被参“通敌”,这巧合像根细针扎进后颈——柳公子所谓“雅兴”,怕不是雅,是查。
更漏敲过五下时,她摸黑翻出压箱底的青布包袱。
包袱最里层是半块染血的虎符,父亲旧部曾说,这是证明他清白的关键。“柳公子若在查云州...或许和虎符有关?”她对着月光描摹虎符纹路,指腹触到凸起的“镇北”二字,突然想起系统说的“防反噬”。
天刚蒙蒙亮,苏挽棠就端着茶盘往御马监走。
韩侍卫每日卯时会来取晨茶,这是她和他约好的暗号。
“苏司制今日手稳。”韩侍卫接过茶盏时,指节在她手背轻叩三下——这是“有话要说”的密语。
两人拐进夹道时,苏挽棠将袖中残纸递过去:“昨夜藏书阁,柳公子掉的。”
韩侍卫借晨光扫过朱印,眉峰骤紧:“朱贵妃的私印?她哥哥是户部侍郎,柳家在吏部...这是要结党?“
“不止。”苏挽棠想起舆图上的云州,“他翻的是《大楚舆图》,专挑父亲驻军的地方。”
韩侍卫的拇指着残纸边缘:“需要我做什么?”
“引蛇出洞。”苏挽棠从袖中摸出张伪造的信笺,墨迹未干的“云州军粮册在城西破庙”几个字还泛着湿意,“我今日会在御花园’不小心‘让柳公子捡到这信。他若真在查云州,必定会去。你带人跟着,记清他见了谁。”
韩侍卫捏着信笺点头,甲胄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末将午时三刻前准时报信。”
辰时三刻,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
苏挽棠捧着青瓷花盆经过九曲桥时,故意踉跄半步——信笺“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苏司制当心。”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时眼眶微红,状似慌乱地去捡信笺,却被柳公子抢先一步。
“这是...云州?”柳公子扫过信笺,指尖微微发颤。他抬头时笑得温文,眼底却像淬了冰:“苏司制怎会有这种东西?”
“不过是...前朝旧账。”苏挽棠绞着帕子,声音发涩,“我父亲...从前在云州当差,我想着...或许能查到些什么。”
柳公子将信笺递回时,指腹重重压在“破庙”二字上:“苏司制若信得过在下,不妨...一起查?”
她垂眸藏起眼底暗芒,接过信笺时指尖发颤:“谢公子好意。”
未时二刻,韩侍卫的暗号传来——檐角铜铃连响七声。
苏挽棠掀开竹帘时,看见他站在石榴树下,腰间玉佩沾
“柳公子出了东华门,首奔城西破庙。”韩侍卫压低声音,“庙后厢房里有三个人,我认得出,是吏部员外郎、户部主事,还有...朱贵妃的族弟朱明远。”
“他们说什么?”
“柳公子把信笺拍在桌上,骂‘这破庙根本没军粮册’。朱明远倒了杯茶递过去,说‘别急,苏挽棠那丫头在掖庭五年,说不定真知道些什么’。“韩侍卫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他们掉在地上的密信,盖着朱贵妃的印。”
苏挽棠展开密信,墨迹未干的“云州旧案需速查,若得实证,后位可图”刺得她瞳孔收缩。
后位空悬三年,朱贵妃野心终于露了尖牙——她要借云州旧案扳倒萧承煜的心头刺,再以“平冤”之功坐上后位。
“走。”她将密信塞进袖中,“去御书房。”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时,苏挽棠的掌心己沁出薄汗。
萧承煜正伏在案前批折子,玄色龙纹袖口垂落,露出一截冷白手腕。
“臣女有要事启奏。”她跪下行礼,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皱
萧承煜抬眼时,目光像淬了霜的剑:“说。”
苏挽棠将藏书阁偶遇、信笺引蛇、韩侍卫跟踪的事一一道来,末了将密信呈到案上:“朱贵妃勾结外臣,意图翻云州旧案,谋夺后位。”
殿中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萧承煜捏着密信的指尖泛白,突然低笑一声:“好个‘后位可图’。”他抬眼时,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意,“你如何确定这些不是你自导自演?”
苏挽棠抬头与他对视,声音清亮如钟:“若臣女要骗陛下,大可伪造更周全的证据。但臣女想要的...是云州二十万冤魂的清白。”
萧承煜的指节抵着案几,指背青筋微凸。
他突然起身绕过书案,俯身捏住她下巴:“你倒是比朕想象中...更会赌。”
苏挽棠被他捏得生疼,却咬着牙不肯示弱:“陛下若不信,大可现在传柳公子来对质。”
“好。”萧承煜松开手,甩袖唤来小太监,“去宣柳公子即刻来御书房。”
半个时辰后,柳公子被带进来时,额角还沾着草屑。
他看见苏挽棠时瞳孔骤缩,又迅速堆起笑:“陛下唤臣来是...?”
“你可知罪?”萧承煜将密信拍在他面前。
柳公子的手刚触到信笺就像被烫到,猛地缩回:“这...这不是臣的!”
“那朱贵妃的私印是假的?”苏挽棠从袖中摸出藏书阁捡到的残纸,“昨夜你掉在藏书阁的,要不要认认?”
柳公子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茶案,青瓷碎片溅了满地:“陛下明鉴!是朱贵妃逼臣的,她说...她说若不查云州,就揭发臣私吞赈灾银的事!”
萧承煜冷笑一声:“私吞赈灾银?好,刑部今日就去你府里查查。”他转向苏挽棠,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你...倒是帮朕拔了根刺。”
“臣女只盼能查明云州真相。”苏挽棠垂眸行礼,心跳如擂鼓——她知道,这一步,她终于走进了萧承煜的棋局。
傍晚回掖庭时,路过偏院的小丫头们围了上来。
春桃捧着碗热粥,眼睛亮得像星子:“司制,今日御膳房多给了半块桂花糕,我们给您留着
苏挽棠接过粥碗,喉间发暖。她站在青石板上望向众人,突然提高声音:“从今日起,掖庭每旬加发两斤糙米,每月初一十五准歇半日。”
“司制!”小丫头们欢呼着围过来,春桃的眼泪滴在粥碗里,“您对我们真好。”
苏挽棠摸着春桃发顶,想起刚进掖庭时,自己也像这样被掌事嬷嬷踢翻粥碗。
她望着院子里蹦跳的身影,轻声道:“以后,谁也不许再被欺负。”
月上柳梢头时,苏挽棠关紧门窗。
案头青铜灯树投下暖黄的光,她指尖刚触到腰间玉佩,熟悉的蓝光便涌了出来——昭明策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她望着新浮现的生存指南,瞳孔微微收缩。
(玉佩蓝光里,一行新字缓缓浮现:“凤栖需筑巢,巢固则风稳。注意:后宫新局将启,有人己盯上你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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