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苏挽棠跪在偏殿软榻前,指尖抵着案上星图。
系统光屏在她眼底浮起淡蓝光晕,《布局法·天时测算》的字迹正随着呼吸明灭:“戌三夜,北辰星曜贯斗牛,此为‘天祭’之象,最宜血牲涤罪。”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尾音被风卷着撞进窗棂。
她摸向腕间翡翠镯,内侧“昭明”二字硌得皮肤生疼。
七年前那个血夜突然在眼前闪回:沈昭仪攥着她手腕尖叫时,掌心里的温度和此刻系统提示的热度竟有几分重叠。
“婕妤,赵大人到了。”李公公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带着三分谨慎。
苏挽棠迅速收了系统光屏,起身时裙角扫过案上星图,“请他进来。”
赵大人掀帘而入时,玄色官服还沾着夜露。
他先对着苏挽棠行了半礼,目光扫过案上星图,捻须道:“听闻婕妤要在冷宫设坛?”
“正是。”苏挽棠将星图推过去,指尖点在“北辰”二字上,“三日后戌三夜,星象最盛。我己让人放出风去,说要借古礼‘血洗冤’——当年沈家、苏家的血,总得有人坐不住。”
赵大人的指节在案上叩了叩,眼底闪过锐光:“老臣当年与苏将军同殿为臣,他的断刃我见过。刃身铭文‘承乾’二字,正是先帝做太子时的别号。”他压低声音,“若真有人怕这古礼,必是怕那血里泡着的旧账。”
更漏又滴了两响。
苏挽棠望着烛火里跳动的灯芯,突然笑了:“赵大人明日便去兵部,说我求你查当年军报——要让这风声,刮进朱贵妃的耳里。”
三日后的夜晚来得极沉。
冷宫后院的老柏树在风里簌簌作响,青苔漫过断墙,月光将碎砖照得发白。
苏挽棠立在残碑旁,袖中握着母亲留下的银簪,凉意顺着指尖爬进心口。
“时辰到了。”韩侍卫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金属擦过甲胄的轻响。
他腰间佩刀半出鞘,身后二十名暗卫如影子般伏在墙根。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对着虚空拜了三拜,高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以血洗罪——”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一道黑影从西墙翻入,玄色劲装沾着夜露,腰间玉佩在月光下闪过朱红色流苏——正是朱贵妃房里常伴的“内廷侍卫”。
“拿下!”韩侍卫大喝一声,甩出腰间绳索。
黑影转身要逃,却被暗卫从两侧扑住,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带下去。”苏挽棠的声音冷得像冰,“审清楚,谁让他来的。”
御书房的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萧承煜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朱敬之。
那人身为朱贵妃远亲,从前在兵部当差的体面劲儿早没了,额头抵着金砖,冷汗把官服浸透:“是...是贵妃娘娘说,若有人在戌三夜动血祭,必是要翻沈家旧案。太后当年怕沈家藏着先帝遗诏副本,才...”
“遗诏?”苏挽棠的指尖掐进掌心,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断刃,刃身模糊的铭文突然清晰——“承乾二十三年,遗诏藏于...”
“够了。”萧承煜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瓷片飞溅的脆响惊得朱敬之缩成一团。
他抬眼时,目光扫过苏挽棠泛白的指尖,声音突然低了:“你父亲的断刃,朕让人验过。刃身铭文里的‘承乾’,确实是先帝为太子时的年号。”
苏挽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七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突然裂开条缝,漏进一线天光。
她望着萧承煜眼底翻涌的暗潮,轻声道:“陛下信臣妾?”
“朕信的是证据。”萧承煜起身走到她跟前,龙袍金线扫过她裙角,“但更信你——”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这宫里的女人,要么贪权,要么贪宠,只有你,贪的是真相。”
殿外传来晨钟,第一缕日光漫过窗棂。
朱贵妃被废的旨意随着晨雾传遍六宫时,苏挽棠站在凤仪殿台阶上,望着那座鎏金凤座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她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昭明”二字在掌心烙下浅浅红印。
“贵妃娘娘。”李公公捧着凤印跪下来,“掌六局的牌子,请您过目。”
苏挽棠接过凤印,重量压得手腕发沉。
远处乾元殿的飞檐上,萧承煜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负手而立,目光穿过宫墙落在她身上,像在看一个终于掀开底牌的对手。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复仇与觉醒】。新任务己解锁:【凤座之争——谁能执掌后宫?】”
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时,苏挽棠的目光扫过凤座下方的暗格。
那里露出半片残纸,墨迹被岁月浸得模糊,却依稀能辨出“遗诏”二字。
风突然大了些,残纸被吹得翻了个面。
上面赫然写着:“承乾二十三年冬,藏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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