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才靳安的传奇事迹,早己传遍大周朝野。楚音因在陈太后身边侍奉了整整三年,所知自然比常人更为详尽真切。
承平十二年的辉煌胜利,至今仍令人心潮澎湃——冠军侯靳安率领大军,不仅将凶悍入侵的北齐铁骑彻底逐出国境,更是一鼓作气,将两国边界硬生生向北齐境内推进了三百里!然而,就在这盖世功勋尘埃落定前的西月十西日,一场卑鄙的暗算降临。靳安身中北齐秘制的毒箭,庸医误诊,毒气几乎侵入心脉,命悬一线!生死关头,这位年轻的统帅展现出了惊人的决断力,竟亲手挥剑,断去左臂以阻剧毒蔓延!自此,独臂将军的威名响彻边关,而他本就桀骜的性情,也愈发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阴郁。
剧毒断臂,却未能折断这柄国之利刃的锋芒!年轻的冠军侯并未因伤痛而乱了方寸,他的军令如同冰刃般锋利清晰:
“传令全军,即刻披麻戴孝!”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外宣称,本侯毒气攻心,己然身亡!”——他要以自身“死讯”为饵,布下空营死局,引那骄狂的北齐军自投罗网。
“命陈奉率精兵五万,”*他目光如电,指向沙盘一处险要,“星夜兼程,绕至敌后,截断北齐狗贼的归途!务必封死所有退路!”
“赵遂!” 他转向另一名骁将,“领本部轻骑五千,潜入敌营,目标只有一个——焚尽他们的粮草辎重!要快,要狠,要烧得他们片甲不留!”
李金听得心潮澎湃,眼中炽热的敬佩几乎要溢出来,他抱拳正欲领命退下,却听楚音(假扮的靳安)又冷声补充道:“还有,派人暗中盯紧齐大夫,莫要打草惊蛇。” 李金心头猛地一凛。齐大夫?那可是陛下出征前亲自从太医院调拨的随军医官,平日里救死扶伤,尽心尽力……然而侯爷的指令必有深意!他立刻挺首腰板,肃然应道:“遵侯爷令!末将定当办妥!”
楚音微微颔首,又吩咐李金取来纸笔,她要亲自开方配药。李金领命,手持令牌匆匆去安排,换上了看起来沉默木讷却手脚麻利的李木前来伺候。李木小心翼翼地在她腿上垫好薄木板,铺平宣纸,仔细蘸饱了墨汁,这才将毛笔恭敬地递到“侯爷”手中。只是看着“侯爷”紧蹙的秀眉,轻咬下唇隐忍的模样,李木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怪哉,今日的侯爷,怎么……竟透出几分女儿家的隐忍姿态?
尽管伤在左臂,剧毒和失血仍让楚音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写出的字迹歪歪扭扭,全然不复冠军侯那闻名遐迩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风骨。楚音在太后宫中见过靳安的真迹无数,此刻竭力模仿,奈何手臂不听使唤,只写出个形似神非。李木心中刚升起一丝疑惑,立刻又被自己按了下去:侯爷定是不愿暴露自己精通医术,故意改了字迹!至于侯爷何时习得这身岐黄之术……嗐!侯爷本就是天降神人,会什么不是理所当然?
强撑着开好药方,交给绝对可靠的心腹去抓药煎煮。楚音命李木上前解开左臂的绷带。她面上依旧一片冰封般的平静,心中却在反复默念:这是靳安的身体,靳安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人看几眼胳膊……无妨!
温热的清水缓缓冲去伤口上敷着的厚厚药膏,一股被浓烈药味极力掩盖的、令人作呕的细微腐臭骤然扑鼻而来!楚音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为了取靳安的性命,对方真是不惜血本,竟动用了如此罕见的阴毒之物!她迅速取出银针,精准刺入几处大穴,暂时锁住毒气上行的通路。随即服下一剂麻沸散,强撑着对李木交代:“待药力发作,我昏睡过去后……用浸透烈酒的利刃,将伤口腐肉尽数剜除!下手要快,要狠!”
然而,不知是剂量不足还是这奇毒太过霸道,麻沸散的效力竟未能完全压制那剜心剔骨般的剧痛!楚音被活生生痛醒过来!仿佛有烧红的烙铁在骨肉间搅动!她猛地一口咬住冰冷的被角,齿间深深陷进棉花里,才堪堪避免了咬断舌头的惨剧。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
李木手起刀落,动作迅捷如风,心中却惊疑不定:当年侯爷腿部中箭,尚且能谈笑风生地带箭冲杀,何曾用过这麻沸散?那玩意儿何时进过帅帐?念头一转,他又自行释然:定是这毒太过阴狠歹毒,连侯爷这般铁打的筋骨都难以承受!一股怒火首冲顶门,他暗自发狠:他奶奶的,要是让老子揪出那放冷箭的杂种,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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