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蓝盯着小丑举刀的手，突然扯出个冷笑，右手看似还紧握着枪，左手却悄悄摸向口袋——那里除了莫忘的照片，还有半块啃剩的桂花糕，是早上路过早点铺时买的，本想分给孟婆。
“藏品？”他猛地将桂花糕砸过去，糕点在小丑油彩脸上炸开，甜腻的糖霜混着碎渣粘在裂到耳根的笑纹里，“你这种只会躲在油彩后面的东西，也配谈‘藏品’？”
小丑的动作顿住了。不是因为被砸中，而是那桂花糕的甜香让他瞳孔骤缩，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偏头。唐寒蓝趁机翻身滚开，后背的伤口被地面石子磨得鲜血淋漓，却让他看清了小丑瞬间失控的表情——那不是愤怒，是某种被触碰禁忌的慌乱。
“第三个魔术，叫‘溃烂的软肋’。”唐寒蓝忍痛站起来，枪口重新对准小丑，“我猜，你怕的不是我，是这桂花味背后的人吧？”
他这话像根针，精准刺破了小丑的伪装。对方脸上的笑僵住，油彩下的皮肤泛起青黑，铁环突然“咔嗒”收紧，尖刺弹出半寸：“闭嘴！”
“我偏要说。”唐寒蓝掏出那张照片，举到阳光底下，“她喜欢桂花糕，你就见不得甜香；她护着我，你就非要把我拆成碎片——你哪是来完成任务的？你就是只被主子丢了骨头的野狗，只能对着她在乎的东西乱咬！”
“汪——！”
被困的大黄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形屏障上竟浮现出三道狰狞的犬影，是它潜藏的三头犬真身。小丑被这股地狱威压震得后退半步，唐寒蓝瞅准时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小丑耳畔飞过，打在老槐树上，惊落一地枯叶。
更惊人的是，那些枯叶落在小丑脚边时，竟自发围成个残缺的圆圈，像极了灾厄之门的轮廓。小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转身就想往桥洞跑，却被孟婆拦住——她不知何时解了禁声术，手里握着根乌黑的汤勺，勺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往地上的圆圈里滴忘川水。
“老东西，滚开！”小丑的钢丝如暴雨般射向孟婆，却在距离她三尺外被无形的屏障弹开。孟婆慢悠悠地舀起一勺水，滴在圆圈缺口处：“老顾客的规矩，惊扰汤摊者，罚看三生石倒影。”
随着最后一滴水落下，地面圆圈突然亮起幽光，映出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着华丽的主上服饰，正蹲在灾厄之门后，小心翼翼地往门缝里塞桂花糕，而门的另一边，年幼的小丑正趴在地上，贪婪地嗅着从门缝漏出的甜香。
“不——！”小丑像被火烧似的猛踩地面，却怎么也踩不灭那道影子，“那不是我！”
唐寒蓝这才明白，小丑怕的从不是桂花味，是那段被主上施舍过温暖的过去。他趁机冲过去，一脚踹在小丑膝盖后弯，对方踉跄着跪倒的瞬间，大黄终于撞破屏障扑上来，这次不再是撕咬，而是用头狠狠顶住小丑握刀的手腕，将刀尖一点点压向地面。
“够了。”孟婆收起汤勺，幽光随之熄灭，“老主上让你杀她珍视的一切，却没让你扒开自己的旧伤疤。”她瞥向小丑颤抖的手，“再闹下去，别说权柄，你连这身油彩都保不住。”
小丑的刀“当啷”落地，他看着自己被大黄顶住的手腕，又看了看唐寒蓝手里始终举着的照片，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混着油彩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算你们厉害……”
他猛地往后一挣，借着反作用力弹开数米，落地时顺手抓起地上的铁环，转身冲向桥洞：“但游戏还没结束！”声音在桥洞深处回荡，带着怨毒的尾音，“下次见面，我会把她的照片……塞进你腐烂的伤口里！”
身影消失后，桥洞恢复了死寂，只剩唐寒蓝后背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大黄粗重的喘息。孟婆递过来块干净的布条，看着他笨拙地包扎伤口，突然开口：“那孩子……以前总偷喝我的桂花汤。”
唐寒蓝动作一顿，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指尖触到相纸边缘的磨损处。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想起莫忘当年塞给他照片时，眼里藏着的、没说出口的话。
“他还会来的。”唐寒蓝把照片塞回口袋，握紧了手里的枪。
孟婆重新生起灶火，汤锅咕嘟咕嘟地响着：“来了就再给他加点桂花。”她舀起一勺滚烫的汤，在碗沿轻轻磕了磕，“老顾客的福利，管够。”
大黄蹭了蹭唐寒蓝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远处的灾厄之门依旧紧闭，但唐寒蓝知道，有些藏在门后的秘密，和小丑脸上的油彩一样，迟早会被撕开。而他要做的，就是握紧枪，守着照片，等那个该回来的人。
(http://www.xsdingdian.com/book/RZZ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sdingdian.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xsdingdian.com